敢于在据点外进行狙击,沈宸是经过考虑和认真观察的。
首先,他的位置很远、很隐蔽,又是处于顺风方向。而逆风的据点,在视线上会有刮起雪尘的阻碍。
其次,观察好的撤退的路线是比较安全的,有起伏的雪沟、灌木等障碍物,白色的伪装服能够与周围很好地融为一体。
最后,如果敌人追出来,将是逆风迎雪,视线模糊。而沈宸则可以边打边走,凭高超的狙击技术把敌人一个个撂倒在风雪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皇协军们紧张地监视着,却不敢有什么行动。
没办法,据点内现在竟然没有了日本鬼子,这是出乎沈宸的意料的。
原来,陈村的联络突然中断,祖旺的敌人开始还没当回事,毕竟在他们的情报中,附近并没有大股的抗日武装。
可情况越来越不对劲,直达陈村的桥梁被拆断,河对面也出现了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
这下子,祖旺的敌人坐不住了,决定前往陈村,查看清楚。
而祖旺据点是重点,敌人不得不留下大部分皇协军,再加上一个日本顾问,负责防守。
七八个鬼子兵,二十多皇协军,今天早上刚刚出发,绕路前往陈村。他们走的路与沈宸等人正好不是一条,就这么互不干扰地各奔目标。
这样,祖旺据点里就只剩下了七十多个皇协军。人数不少,可胆子不大。日本顾问又死了,没人督促威逼,谁还肯冒险?
天色迅速黑了下来,周围的地平线也沉没在昏暗之中。暮色笼罩着雪野,远处的景物变得黑糊糊一片,静悄悄的。
“该死的,外面的袭击者也不知道走没走,难道就这么被困着?”皇协军中队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着。
看看自己这帮手下,谁也不象视死如归的硬汉,一个个惶恐不安,紧张兮兮地沉默不语。
皇协军中队长将手枪又抽了出来,这帮家伙,也只能用这玩艺顶着,能出去冒险了。
“陈五——”皇协军中队长一声叫,把叫陈五的皇协军吓了一跳,愣怔了一下,赶忙立正,问道:“队长,你叫我?”
“去,到外面侦察一下。”
皇协军中队长瞧不起这个家伙,别看蔫了吧叽的,却净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一看到女人,不管是小孩,还是大妈,那眼睛贼溜溜的就不想好事,趁着盘查,总要占点便宜。
陈五咧了咧嘴,望着小队长,哀求道:“队长,这,这可是挨枪的活儿,谁知道外面还有没有——”
“我用枪推着你走。”皇协军中队长阴沉着脸,晃了晃手枪,毫无通融余地的说道:“瞧你那熊样,摸女人的时候可没见你害怕过。”
陈五咽了口唾沫,东张西望,似乎想找个同伴,别的皇协军立刻都转过头去,无视他的目光。
“你他妈x的点。”皇协军中队长不耐烦了,上前一脚,黑洞洞的枪口直顶在陈五的胸口上。
“别,别开枪,我去,我去还不成吗?”陈五咬了咬牙,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那就冒点险,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我一个人也弄不动啊!”陈五心里发狠,非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皇协军中队长冷笑一声,用手枪点着,都是自己看不上的家伙,“你,你,还有你,跟着他出去。”
炮楼的小门慢慢打开了,陈五磨磨蹭蹭地还想看看动静,皇协军中队长已经一脚踹了过去,陈五跌跌撞撞地扑了出来,一下摔倒在地。
这一摔,倒是把陈五的脑袋摔聪明了,他也不起来,就这么撅着屁股,向远处爬去。
“嘿,这家伙,还有点心眼啊!”皇协军中队长本来还想喝斥他点,想了想,还是算了,慢点就慢点吧,总比再死一个,吓得别人不敢出去的好。
沈宸也看到了这几个如虫子般蠕动的爬行者,他冷笑了一声,没有开火,而是继续等待合适的机会。
陈五带着三个皇协军费了半天劲,才爬过吊桥。刚过去,吊桥便忙着收起,把这几个家伙扔在了壕沟外。
怕死的人总有保命的招儿,虽然让人寒心,却很实用。
不过,沈宸要让敌人知道,他们遇到的是一个疯狂的家伙,吓破他们狗胆。
枪声突然响了起来,刚支起半拉身子的陈五“啊”的一声惨叫,子弹射穿了他的肩膀,跟着沉下去的还有炮楼里皇协军们的心。
“在哪?开枪的人躲在哪呢?”皇协军中队长气急败坏地跳着脚,挨个问着皇协军,而这些家伙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陈五的表演上,竟然没有注意到远处。
“啊,疼啊!来人救我呀!”陈五躺在地上,捂着受伤的胳膊,没有人声的叫唤着。
没有人应声,炮楼里的皇协军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去领教子弹的滋味。
“弟兄们,谁来救救我呀?”陈五将身缩成一团,忍着痛哀叫道。
周围的皇协军都趴在雪地里,象驼鸟似的深深埋下头,谁也不答理陈五。
皇协军中队长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周围的皇协军们不敢与他对视,都开始望着外面,似乎在专心致志地找寻那个可恶的袭击者。
“疯子,外面有一个疯子。”皇协军中队长摘下帽,团成一团扔在桌上,颓丧地坐在一把椅上,渲泄般地骂道:“没关系,咱们就耗着,冻死你个王八蛋。你们,都给我瞪大眼睛,别让人摸进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沈宸吃了口雪,并没有立即咽下去,而是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