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消灭这一个小队的鬼子,八路军和游击队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伤亡比几乎达到了一比二。
而这还是在伏击,在有部分预设阵地的情况下。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八路军两个连,再加上游击队这百八十人,也不敢轻易攻击。
说起来有些令人沮丧,但当时的抗日战场就是这种状况。
中国*军队几乎就是以人来和侵略者拼杀,两个换一个,三个换一个,甚至五六个换一个,是相当常见的。
没办法,战斗素质在那摆着呢!日本鬼子在训练中打多少子弹,中国*军人在上阵前,又能有几发实弹射击的机会?
在二百米内,鬼子的命中率已经很高;一百米之内,就已经称得上惊人了。
反过来呢,能在百米左右击中胸靶,在八路军和游击队中已经算是好枪法;能达到二百米的射击距离,在部队里也是优等或特等射手。
再加上八路军和游击队的战士在战术动作上也不如鬼子干净利索,打起仗来,就是有阵地依托,在鬼子的准确射击下,伤亡较大也是难以避免的。
沈宸早就意识到了鬼子的厉害,就在一二百米的距离,鬼子的枪法和他也差不了多少,威胁很大。
所以,沈宸尽量采用更远距离的狙击,以拉开和鬼子的差距。同时,他的伪装和隐蔽更加厉害。这一点,鬼子和他差得更远。
战斗结束了,也是一场胜利,还是很大的胜利。但对于正规军和游击队来说,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对于正规部队,仗打得频繁,人员伤亡也是司空见惯。到现在,一个连队可能都换了几茬人。
所以,暂时的悲痛过后,该庆祝胜利就庆祝胜利,该招兵买马就补充人员,很快就能恢复到生气蓬勃的状态。
说起来可能令人不太舒服,但战争年代的军人就是这样。在血与火的锤炼中,情感都被包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而一支笼罩在悲伤失落的阴霾下的军队,一支死气沉沉的的部队,又怎么能裹好伤口,继续战斗。
但游击队没经历过这么大的损失,阵亡了十几个,还有不少的伤员。
前天、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说笑的战友,一下子就再也看不到了。对年轻的队员们来说,一时半会又哪能适应得过来?
赵铁和老周做了很多工作,可人心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安定平稳下来的。
“啪!”的一声,赶车的余保根打了个响鞭,可听起来却是有气无力、没精打采。
赵铁和老周互视一眼,都不由得苦笑摇头。
沈宸也坐在车上,伸手推了一下余保根,说道:“打起精神来,这才哪到哪呀,以后还打不打鬼子了?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都想一脚把你踢下去。”
余保根是沈宸手下的队员,也是最早跟着他跑跑颠颠的,两人已经很熟,沈宸才会这么随便,说话也不用太考虑。
嘿嘿,余保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即又是一副苦相。
沈宸叫停了车,跳下来直奔路边的小树林,在树后隐没不见。
老周和赵铁也知道她去干什么了,便随便地聊天。
“大梅的心很硬啊!”老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儿,沉吟着说道:“按说,这样的队员才算合格,可是——”
赵铁想了想,说道:“她的心是热的,只不过外面是包了层硬壳。”
余保根叹了口气,插嘴道:“我们队长说了,要是她——那个了,不许大家掉眼泪。谁要是哭了,她晚上就从棺材里爬出来,把哭的人掐死。”
老周猛地哽了一下,这实在有点吓人,对于那些农民出身,脑袋里还有封建迷信的队员来说,更是如此。
赵铁听得直翻眼睛,可实在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吭哧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这丫头,真是没治了。”
老周抬头看见沈宸正走过来,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治就没治吧,你怎么地,还想治服她呀?”
赵铁苦笑,觉得这个难度不比打鬼子低。
不到中午,赵铁等人已经赶到了蒋连长他们驻扎的小榆树村。
取得了伏击战的胜利,消灭了祖旺据点的过半敌人,照例是要庆祝一下的。
区委也想着借此机会款待一下回来的主力部队,并扩大宣传,提升根据地的民心士气。
赵铁和老周赶过来,便是想和主力部队一起搞庆祝活动,也扫除一下游击队那阴霾的气氛。当然,还有把沈宸的手枪要回去这件事情。
因为定下的群众明天来慰问,部队把村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净整洁,衣服也整理利索,战士们一个个看起来就透着精神。
尽管蒋连因为增援游击队,伤亡更大一些,但短短的一天过去后,部队便又生气蓬勃,训练时口号震天,杀声激昂,令人振奋。
几个人过了岗哨,直接来到连部,在哨兵的引领下,迈步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的时候,蒋连长正坐在桌前,桌上是拆卸开的枪械,正在用一块粗布蘸着润滑油擦枪。
沈宸眼尖,一眼便看清是自己的那支“八音子”,也就是勃朗宁m1900半自动手枪。
刚想上前,赵铁有意无意地侧步挡了他一下,并悄悄地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
见赵铁和老周进屋,蒋连长赶忙放下手中的零件,起身笑着打招呼。
与赵铁和老周握手寒喧,蒋连长又把目光投向沈宸,赵铁赶忙给做了介绍。
“原来是击毙鬼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