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桥吱吱嘎嘎地落了下来,车队鱼贯地从桥上进入据点,车轱辘叽哩咕咚地在桥上滚轧着,桥顶上的尘土被轧震得直往下掉。
“小屯的粮食卸在那边,黄村的挨着它放。”一个皇协军指着围墙说道:“都码整齐了,别让兄弟们费二遍事儿啊!”
畜力车只有几辆剩下的都是板车和手推车,这使得送粮的人显得很多,在炮楼前面的空地上有些乱哄哄的。十几个押车的皇协军嚷嚷着口渴,走向了炮楼。
炮楼后面的两排房子分别是鬼子顾问和皇协军住的地方,吃喝拉撤全部都在里面进行。
炮楼前面有一小块空地,这是操练用的小操场,外围则挖了一条又深又宽的壕沟,构成了一个封闭的、能够自给自足一段时间的坚固堡垒。
突然,炮楼顶上响起了一声稍显尖厉的口哨声,正斥打着送粮百姓的皇协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
“嗤”的一声轻微闷响,皇协军后背剧痛,一只大手同时捂住了他的嘴,而一把匕首扎进了他的后心。
这个皇协军如同被电击中了一般扭曲着脸,想呼叫其他人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随后,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也开始向一边斜倒。
老周听到信号,知道赵铁等人已经控制了炮楼。他把手指伸进嘴里,一声呼哨过后,押运的皇协军,送粮的老百姓立刻变了一副样子,从伪装的粮食袋里、身上、车下纷纷抽出武器,向据点后面的房子杀了过去。
枪声终于响了起来,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据点内的皇协军与混进来的游击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哒哒哒……两挺机关枪从炮楼的射击孔中伸了出来,嘶吼着将如雨般的子弹泼向冲出饭厅的敌人。
冲出饭厅的敌人象暴风雨中剧烈摇摆的蒿草,抖动着,颤栗着,被子弹打成了筛子。
血雨飞溅,惨叫连连短短的几十秒钟,横七竖八的尸体在两排房子和炮楼之间已经倒下了一片。
下面的游击队员也架起了所携带的两挺机关枪,哒哒哒地把子弹射向敌人宿舍和饭堂的房门和窗户。
“一队、二队掩护,三队上房,贴墙靠近,向屋里扔手榴弹。”
老周大声吼叫弃下达命令。
敌人在突然的袭击下,在猛烈的弹雨下被压在屋内难以冲出,只能被动地封锁进屋的通路,这正给了游击队消灭他们的机会。
几个队员上了房顶,向着敌人负隅顽抗的屋子爬了过去。临近了之后,扔出了手榴弹。
由于经验少,时间没掌握好,几颗手榴弹顺着屋脊滚了下来,在地上爆炸,腾起了一股股烟尘,将门震得散了架。
“嘿!”老周重重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
轰,轰,轰……几经尝试,终于有手榴弹将屋顶炸开了。
这下子简单了,屋内的敌人象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承受着一次次无情的爆炸,绝望的叫喊着,惨叫声不断响起,最终彻底安静下来。
有了成功的经验,队员们越来越熟练起来,有的爬过摇摇欲坠的房架子,向另一间屋子发起改击:有的贴墙而行,从窗户、房门向里面扔手榴弹。
如法炮制之下,一连攻下了好间屋子。
日本顾问大声嚎叫着,也是绝望的嘶喊,他们知道这样死守下去已经无济于事,必将被从天而降的手榴弹撕成碎片。所以,他们下达了决死突击的命令。
在最后两间屋子内顽抗的敌人,从门窗突然扔出了一排手榴弹,炸起的烟尘和灰土弥漫,形成了一个暂时的烟幕。
接着,便是一阵狼嚎般的疯狂叫喊,日本顾问挥着指探刀,威逼着一群皇协军蜂拥冲了出来,象妖怪似的出现在烟雾尘土之中。
“开火!”“开火,使劲打呀!”老周和赵铁等干部吼叫着下达命令。
几十条长短枪猛烈地射击起来,几挺机关枪也猛烈开火。
在猛烈的打击下,敌人最后的疯狂只是昙花一现,便象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叶一样,一个个被击倒在地。
大地在枪声和爆炸声中颤抖,队员们在痛快淋漓地经受着血与火的洗礼,见证着敌人覆亡的下场。
在敌占区玩化装袭击,对游击队来说不是头一回,但打这样的打仗,端掉敌人整个据点却还是头一回。
因为游击队潜入的隐蔽,敌人才疏于防范,被游击队一击得手。
另外,情报准确,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正赶上敌人吃早饭的时候,炮楼内只有寥寥几人,而大批敌人集中于饭堂,如同笼中恶狗,没有施展的空间,被死死地压制住了。
另外,一些小细节也相当重要,象枪口上包上厚布以减小枪声等等,为行动赢得了时间,同时也减少了伤亡。
敌人大部被消灭,残余不必花费时间清除,因为在一部分部队的枪口戒备下,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
一袋一袋伪装的假粮食塞进了炮楼,空车迅速装载上院墙边堆积的物资,剩下的泼上火油。
在撤离的队伍身后,敌人据点的火势熊熊,浓烟滚滚。
不到十人的伤亡,与能够摧毁敌人据点、烧掉敌人物资、消灭数倍敌人的战果相比,显然是一场大胜。
但对于在敌占区活动的游击队来说,却又并不轻松。
在小张庄据点两边担任阻援的就有两个小队,虽然有地雷,可也并不轻松。远远的,已经听见了爆炸声和枪声。
如果游击队人数再多一些,如果在敌占区的群众基础再牢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