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日本人怔愣了几秒,看着克鲁斯,好象这是个疯子。然后,有几个家伙开始反击。
克鲁斯壮得如同一头牛,但双拳难敌四手。这家伙打了人,也挨了打,便冲出小舞池,倒还记得桌子在哪,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这回换成日本人不依不饶了,几个家伙叫骂着追上来。
舞是不跳了,可这打架少不了咱哪!
在一片混乱当中,沈宸冲了上去,拦住日本人,一拳便打翻了一个。
早有旧怨,见到沈宸,几个日本人哇哇叫着扑上来,一时间打得热闹。
克鲁斯缓过劲儿来,回身再战,嘴里还大叫着:“你们这些日本杂种!”
罗登等人也闻声赶来,喊着叫着跑过来帮忙。转眼间,更多的人都参加了战斗,更加的混乱。
佐藤推了推眼镜,从保护他的河野身后张望着,嘴里嘀咕着:“野蛮,太野蛮了。”
此时,已经战成一团的人们已经不是沈宸他们和佐藤、河野等人了。
舞厅里还有其他日本人,也有其他英美人。
起初他们那超然的样子,似乎表明他们与这场打斗毫无关系。
但随着战斗的波及,以及“日本杂种”、“该死的英国佬”、“美国猪猡”的叫骂,他们也渐渐被卷了进去。
梅森开始抱着双臂坐在座位上,或是自恃身份,或是其他原因,他漠不关心地微笑着。
但当一个日本人用拳击到他的后背时,梅森突然吼叫着跳起来还击,仿佛就在等这个机会似的。
打架嘛,沈宸当然不能下死手,也不能暴露太厉害的身手。
所以,日本人被打得很惨,他也挨了好几下,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打的了。尽管他严重怀疑是疯狂的克鲁斯抡起的椅子误伤的。
这家伙,一旦动手打起人来,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约翰被人从后边袭击,被推倒在地,那个家伙还用脚踢他。
沈宸趁机离远了疯起来很吓人的克鲁斯,抢上一步,一脚踹倒那个日本人,把约翰拉了起来。
约翰在混战中似乎受了点伤,一拐一跛的。但他站起身,只是向四周瞅了瞅,便吼叫一声,向着刚才从背后偷袭他的家伙扑了过去。
沈宸也在奋战,但地板上的酒水什么的滑了他一下,他的脸上便挨了一拳。
这一下子真的激怒了他,他怒吼着,抓住了日本人的脖子,扼住他的咽喉,手指甲嵌进了对手的肉里。
日本人伸出了舌头,抓着沈宸的手臂,但力气却越来越小,快要被沈宸掐死了。
突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这救了日本人,也让沈宸回复了理智。他甩掉了日本人,任由他瘫倒在地。
两边的人慢慢分开,如同进行了一场战斗演习。双方气喘吁吁地怒目相向,还相互发出威胁和挑战。
……………
呯,呯,呯!
沉闷的枪声响过,两名日捕扭曲着身体倒了下去。
汽车驶来,楚娇和张成富上车,车子疾驰而去。
今天的行动算是结束了,连杀了四名日捕,每次的行动过程都不超过半分钟。
尽管楚娇还想再干一票,但赵有才和张成富却反对,并驾驶汽车远离了作案地点。
巡捕倒毙街头,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那时候警笛声四起,这一片区域的人或车辆都可能有嫌疑。
汽车行驶到了外滩附近,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下。张成富下车,走上堤坝,把作案用的手枪远远地扔进了河里。赵有才则趁这个时候,迅速换了车牌。
虽然把枪扔掉有些可惜,但这是沈宸的严厉要求。枪与人哪个重要,沈宸想都不想便会做出选择。
而在租界里作案,最重要的便是不能被抓到把柄,不能留下什么证据。
只要没有证据,没被抓到现行,就算被怀疑,巡捕房也不会向日方引渡。就算被巡捕房暂时羁押,也有很多门路和办法可想。
要是在日占区,鬼子哪管什么证据,一点点的怀疑就够了。而进入宪兵队,又有几人能平安出来?
所以,行动后尽快销毁证据,抛掉凶器,便显得非常重要。这是沈宸反复告诫,反复重申的最重要的原则。
“先送张哥,然后咱们回家。”楚娇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杀人时还精神抖擞,放松下来便感到困倦,这恐怕是很多人都有的毛病。
赵有才发动汽车,说道:“我送你们回家,然后回修车行,把车子收拾一下。”
“用不着这么麻烦吧?”楚娇觉得干得漂亮,细节也都考虑周全,甚至不用担心留在现场的弹壳上会有指纹。
“不麻烦。”赵有才坚持着。
楚娇不再强求,微闭着眼睛倚在座椅上,把今天的行动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制定计划,行动执行,这两项工作都非常重要。打个比方的话:制定计划就象运筹帷幄的军师,行动执行则是带兵打仗的武将。
抛开纸上谈兵的误事之才,制定计划更考验智力和筹谋,细节的设定则非经验丰富者而难以完成。
而行动执行者的能力也至关重要,否则,再好的计划也是空谈。这有点象“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给你一群毛娃娃,就算是名将,能够指挥他们打胜仗吗?
楚娇当然不满足于只是执行者,尽管沈宸并没有太束缚她,但她又岂能总是依靠沈宸?
所以,楚娇在接受沈宸指导的同时,也在学习,也在逐渐掌握沈宸的思考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