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
宋青书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了,趴在监牢栏杆跟叫魂一般。
被赵员外一行抛弃已经不知道几天了,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中,牢饭宋青书是一天也没敢吃,仅仅喝了点水。
第二天,就在他饿的不行的时候,戏班里人高马大的仉二愣子这货开始坏肚子,弄得整个大牢里臭气熏天,不到两天时间,一条生龙活虎的壮汉已经快脱了形,如今正奄奄一息的瘫在墙角。
宋青书是宁可饿死,也不愿意落到他这个地步。
天天趴在牢门上喊,到也不是宋青书多有毅力,而是实在没什么干的,而且宋青书心里此时也憋出一股狠劲,冤枉我不让我出去?闹爷也要闹死你们!
也不管外面听得见听不见,扯着牢门宋青书就没日没夜嚷嚷着,刚开始邢老倌柳大柱子还有邢红娘几个烦了还管一管,可后来他们也是意志消沉,再加上一直把宋青书当傻子,便也任由他去闹了。
不过此时,宋青书明显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嗓子早就肿了,眼睛里金星之冒,声音嘶哑尖锐如同厉鬼,一股死亡的气息真真切切出现在了宋青书心头,红着眼睛的模样,经常吓得对面那军人乞丐怀里的小女孩半夜哭出来。
不过出奇的是,那个看起来颇为厉害的军人乞丐对宋青书这么闹这几天却是一言不发,有时候,仅仅以一种钦佩而复杂的神色瞄他几眼。
脑海中,后世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亲人朋友似乎远去,人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此时一肚子憋屈的宋青书胸怀里却满满都是恶念,心中充满了怨毒。
他奶奶的,老子就是死了,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们这群贪官污吏。
怨毒的支撑下,宋青书再一次伸出手,拼命地嘶鸣着。
“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
一声刚喊玩,宋青书眼前却是忽然恍惚起来,光一下子暗了,没等宋青书看清,一旁萎靡不振的邢老倌却是满怀希望的扑到了牢门口,殷切的询问着:“官爷,是不是县太老爷开恩,要从轻发落啊?”
“愚民都是乡野蠢夫,不懂省城的规矩,就这么一时冲动,还请官爷美言则个!”
宋青书这才看清,原来是黄面虎又来了。
此时的黄面虎却一点儿没有几天前那种嚣张跋扈的模样,反倒有点像斗败了的公鸡,对着邢老倌的奉承,他没好气的指了指半死不活的宋青书嚷嚷道:“老爷开恩?你们还是省省吧!敢拒绝当吴公子的小妾,公子发话,要把你们几个混球关到死!”
邢老倌顿时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萎靡的坐了回去,邢红娘那张俏丽而憔悴的脸上亦是露出了悲愤与决绝,可没等她开口说话,黄面虎又是话锋一转。
“你们几个能出去,倒也得感谢这个傻子!娘的!老子干了半辈子捕快,猫叫秧子叫的这么厉害的也就他一人了,你们也是走运,这两天京里变天了,据说万岁爷将九千岁魏公公逐出京城,布政使司唯恐来场大清洗,要巡查冤案,省的被人抓住把柄,偏偏这傻子叫的省城大牢跟闹鬼一般,外面还有几个士子跟着瞎起哄议论纷纷……”
也是解释,也是抱怨,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黄面虎不情愿的打开大牢门,然后带着嘲讽味道没好气的对宋青书嚷嚷着。
“爷,小的请您出牢了,快走吧!”
宋青书禁不住恍然,九千岁就是魏忠贤,这老阉货一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借到他的光!崇祯初年,不正是魏忠贤被朱由简斗倒那一年吗!
也是不可置信一般,邢老倌几个都傻了,直到黄面虎又是不耐烦的踹了下链子,这才醒过神来,邢红娘拔腿就想从这个臭气熏天的地儿出去,却被邢老倌拽了一下,对着宋青书使了个眼色,愣神了下,邢红娘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虚弱的不行了的宋青书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搂着宋青书的腰,搀扶着他往外走。
不管怎么说,这傻子如今是大家伙的救命恩人!
脑袋也迷糊的跟浆糊一般,宋青书糊里糊涂的就跟着出了去,没走两步,冷不丁他下意识的回过了头。
那个军人气质的乞丐仅仅是缩在墙角里,一言不发,不过那个小脸漆黑的小姑娘却是满眼渴望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比羡慕的看着自己一行。
那是一种对自由的渴望!
心头猛地触动了下,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冲动,宋青书忽然指着对面那个大牢声音嘶哑的说着:“他和我们是一伙的,他不走,我不走!”
黄面虎那张难看的的脸当即阴沉了下来,邢老倌也差点没吓死,这个节骨眼上能出去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怎么还敢节外生枝?
“官爷,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人是个傻子,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似乎今天黄面虎倒也发了善心,瞅了宋青书那张面黄肌瘦,扔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脸,无奈的嘟囔一句。
“行!今天你是爷!”
反正俩乞丐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也是斗殴偷东西抓起来的,这事儿可大可小,放了也就放了,逃出了钥匙,又是将他俩放了出来。
军人模样乞丐意外的看了宋青书一眼,一句话没说闷头向外走去,小姑娘却是欢快的掉头往外跑去,猛的从黄面虎身旁冲过,吓得这货恼火的骂了句小兔崽子。
不过跑了没两步,小姑娘又是转了回来,忽然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