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儿来的叫花子搅场?没看咱县里刘爷都在吗?”有人当即不满的叫嚷出来,巧的是这季小胖子和这祝老爷还认识,还有些过节,听着那些乡绅恼火的议论纷纷着,他也是幸灾乐祸的大叫着。
“这不是咱们祝爷吗?不在你那新娶的名花怀里困大觉,怎么这么有兴致跑咱们这儿抢戏来了?”
“哎呀,你们还有心听戏!”这祝老爷还真是火烧霉头,跳着脚悲催的叫嚷着:“繁峙那些穷鬼疯子都打到咱代县头上了,用不了多久,他们也得砸了你这破场子!”
“忽悠谁呢?这还没开春呢!又不是抢水源?”季小胖子又是不屑的哼哼着,听的那祝老爷更加着急,一只手啪啪的拍着自己肥脸叫嚷着。
“要不真打上门来了,咱老祝至于光个脚丫子大晚上跑过来让你们寒碜吗?快叫人吧!一会来不及了!”
这下,底下那些士绅还真是都变了脸色,有人急急匆匆就往外走,季小胖子愣了好一会,亦是恨声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他娘的,今年开春时候,那帮繁峙的穷酸挨棒子没挨够,今个居然又发神经打过来了,真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啊?”
“哎呦季爷,现在不是发牢骚时候!”自己庄子都要被砸没了,这祝老爷脸憋屈的的跟杨白佬似得,拍着大腿嘀咕着:“宋帅不是在您这吗?这次繁峙来了上万,赶紧请宋帅爷出手帮忙吧!”
滹沱河发源于繁峙境内,这几年大旱,水量减少,两个县人几乎年年械斗来争夺水源,积累的仇恨亦是不少,如今繁峙的人打来的,虽然有些意外,不过代县的老爷们倒是也不慌。
相反,宋青书如今可是比械斗还重要的存在,别说他带来的农民军就是一群阎王,单单最近他救了瘟疫,还救了在座不少人的命,这人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今个他没来听戏,已经让季小胖子心里忐忑了,一听这个,立马一溜烟的屁颠屁颠往场房跑去。
这场房修的已经很有后世工厂模样了,劳动车间后头还连这个经理室,当然,这年头叫掌柜的,晋剧虽然是国粹,不过看惯了后世大片的宋青书对这咿咿呀呀的真是实在提不起兴趣来,晚上干脆连面都没露,一直窝在这儿。
季小胖子来时候,借着一盏孤灯,宋青书正和孙传庭下围棋呢,别看孙传庭谋略腹中,这棋道可是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偏偏宋青书也是个业余中的业余,俩臭棋篓子聚在一块,倒是杀了个不亦乐乎,旁边苗美在那儿也看不出什么苗头来,看的一愣一愣的。
“大帅,不好了啊!北面那群穷酸打上门来了!”
“嘘!”
没等季小胖子满头大汗喊完,宋青书已经把手指头比划在了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唬的这小胖子立马立马跟种了葵花点穴手似得,僵立在那不敢动弹,好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妙棋一般,宋青书这才把一颗黑子重重的落下去,对弈的孙传庭则是忽然大笑道。
“好棋,大帅好棋!”
其实好个屁啊!龙不成龙,目不成目的,也就两个臭棋篓子相互高兴,一下杀了孙传庭十多个无气之子,宋青书自己倒也是洋洋自得,旋即随手对看着傻乎乎看了半天的苗美摆了摆手。
“北面的猢狲来了,你带孩儿们陪他们玩耍玩耍,记着,下手别太狠了!”
在这儿看着干看不明白,闲着还无聊,苗美真是如蒙大赦一般,赶紧一个大鞠躬,然后扯着中了定身法一般的季小胖子,两人匆匆的就往外奔了出去。
连看都没看他俩,似乎注意力全在棋盘上,丢了一片阵地的孙传庭再一次苦思冥想的举棋不定,宋青书则是神清气爽的在那儿等着,然而片刻之后,又传出来宋大帅悲催的呼声。
“哎呀,遭了!”
…………
这年头怪事多,皇帝穷的掉渣,太监富得流油,这勇于私斗怯于公战就也算不上什么怪事了,各个村儿的村老豪绅这么回去一咋呼,从被窝里被拖出来的代县老少爷们一听隔壁抢水的又来了,立马也跟打了鸡血一般,后半夜,繁峙的人才刚刚砸完乌龟壳一样的祝家大院,上万的代县宗族也是汇聚在一起迎了过去。
“乡亲们,咱背后有宋大帅撑腰,别让这群穷酸笑咱代县没爷们!上啊!干了他叉叉的!!!”
这场面,就跟游戏里有士气加成一般,眼看着自己县的村子被人砸了,这头不知道哪个地主的傻儿子嗷唠一嗓子,上万代县男男女女亦是不废话,撸起胳膊就上,片刻见,哗啦哗啦一大片锄头,镐头就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起来。。
后面苗美带了两千多乞活军的刀牌手,这会儿反倒是真落在后头了,黑灯瞎火中,就见两万多人相互骂骂咧咧的绞在了一起,锄头棒子凶狠的直接往人家脑门上呼,砰砰的声音中一大片被开了瓢的嗷嗷惨叫着滚成了滚地葫芦,男的打的热血沸腾,却还稍逊一筹,女的打仗才叫更加凶残。
撕吧到一起,薅头发抓脸,撕衣服,十多个妇女壮观的头发都缠到一起去了,两面人歪着个脑袋嘶嘶叫着向两边拼命拽着,有个代县的爷们里的太近,立马被繁峙的几个女的给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