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闯王,南面大河拦路,这黄河就没冻过,几十万人马飞过去啊?”
还是曹操这个万人烦,一张贱嘴又是乌鸦一样叫起来,气的高迎祥都想拔刀了。
“有河就有船,大不了就砍木头造船,用木筏子推过去,老子就不信了,这还是天罗地网不成?”
“对面官军守着射箭,寒冬腊月筏子泅渡冻都冻木了,过去了也是送死,要去你高闯王自己去,老子还不如在这儿舒坦的多活几天!”
这么多人一直在吵嘈嚷嚷,农民军领袖中,却只有一个人在冷眼看着,好一会,看到自己叔叔真暴怒的要跟曹操打起来了,可算,闯将李自成高喊着站了起来。
“叔父!大家!听我一句行不行!”
李自成在农民军中,亦是冲锋在前,颇有名望,他还是高迎祥的大侄子,听着他叫嚷,快打起来的农民军首领们纷纷扭头看了过去。
一刹那万众瞩目,李自成心头那颗野心亦是仿佛碰到了燎原星火那样,徐徐燃烧了起来。
“某觉得,咱们应该招……”
“大家应该招安!”
李自成话还没说完呢,冷不防门口一声更急促的声音猛地压过了他,瞬间,一大群人又是把头扭了过去,进来的却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家伙,一套松鹤延年的长袍,头发梳成道髻,那缕三文胡须显得格外精神,就是一张板着的扑克脸直勾勾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么个打扮可和农民军格格不入,愣了好一会,脾气最暴躁的张献忠第一个跳着脚骂了出来。
“招个鸟安!你他娘的肯定是洪阎王派来的官狗子,想要骗老子们放下兵器,再屠了老子们,老子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
眼看着大刀片子要砍过来了,这扑克脸最终也慌了神,赶忙摆着手分辨道:“这位……大帅别误会,在下乞活军军师孙传庭,奉我家宋帅之命,给大军送来鞋帽衣物,东西正在外头发放呢,这儿有书信为证!”
“你是老三的手下,咋不早说?”那张黄脸真是一刹那变了模样,又变成了笑面虎,张献忠哈哈大笑着一巴掌拍在了孙传庭肩膀上,把他这个历史上的大对头拍的肩膀差不点没没脱臼了。
这功夫,还有几个小头目也正巧跟着跑了进来,惊喜的叫嚷着:“闯王,曹帅,乞活帅派人送来了十几船的鞋帽衣物,现在大家都在外头发呢,小的挑了几件好的送了过来。”
虽然这些头目领袖们穿的最多冻不着,可看着新衣服,总是令人很高兴的,气愤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难看的咧着大嘴,上去把一件雕皮大衣抢过来披在自己身上,活像个大鸟人一样的罗汝才得意的嚷嚷着。
“老子就说他宋傻子得着急,这不,来了!”
不过人群当中,却有几个人高兴不起来,首先就是高迎祥,阴沉着脸,没等大家抢完衣服,他已经厉声嚷嚷起来。
“招安招安,招个鸟安!这些年大伙上官府的恶当还少吗?你家宋帅是不是投靠了朝廷,那大家伙来邀这个大功?换他的官帽子?”
高迎祥这话,听的帐篷里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农民军领们又是集体一愣,估计今天是他们楞的次数最多的时候了,接着,又是一股敌意浓郁的聚拢过来,就连张献忠都有些发愣,可这话听的孙传庭就不愿意了。
“闯王是吧?何人不知,我家大帅成名一战是在汾川河,和背信弃义的官狗子杜文焕打的?那一战乞活军枉死了五万多人,血海深仇!你们谁招安了,我家大帅都不会招安!”
这话说的有道理,而且再一次提到宋青书成名之战,击溃边军快万人,杀一总兵,这在被陕西边兵打的哭爹喊娘的农民军中,简直是奇迹,看着身边人点头连连,高迎祥忍不住急躁的再一次叫嚷起来。
“那你让大伙招个鸟安?”
“假招安。”
这次孙传庭似乎也懒得废话了,语言简短的不得了。
“北方不太平,皇帝急于求成,大臣心头浮躁,出银贿赂,官军定然同意,趁其麻痹,强渡黄河!”
这战略倒是和高迎祥的对上了,听的他禁不住又一愣,旁边的李自成却郁闷了,这主意他也想到,花了好几天完善细节,又抓住这难得机会,刚说出一半来,却被孙传庭给抢了,未来的李闯王此刻的心情,就跟日了成千上万哈士奇一般。
还好郁闷的不止他,抱着吊皮大衣,罗汝才又是一声肉疼怪叫。
“又要拿银子?老子没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