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说笑了,在下一届小小书生,自然劳烦不了国公大驾,不过在下座师与保国公有亲,这才能说动国公一掩,惭愧惭愧!”
“不止文选郎约我家大帅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孙传庭是一点和他吴昌时叙旧泡口水的心思都没有,抱了抱拳头直截了当而且警惕的问道,听的这圆脸胖子又是苦笑一声,却是伸手向旁边一摆,很是恭敬的介绍道:“不是在下约大帅一叙,是在下座师约大帅一叙。”
进来光看朱国弼和这吴昌时了,这功夫,宋青书才注意,靠着窗口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中年老者正背着手向下眺望着,似乎欣赏着正在举行的剧目,听着介绍,方才面无表情回过身,看着那人脸庞,看的孙传庭却是一声惊叫出来。
“周延儒!”
说实话,宋青书也是吃了一惊,不说周延儒担当过首辅,单单他是张溥等复社成员抬起来,即将上任的首辅大学士,这个时候,来见他这个边疆大将,这其中有多忌讳,可想而知,
难怪见他一面跟地下党碰头似得,这就解释通了!敲了下孙传庭的胳膊,宋青书是赶紧对着那老家伙一抱拳:“末将见过周先生!”
“哈哈,宋将军免礼,今天老夫也是跑出来游山玩水的,这儿没有将军学士,老夫托大,就称呼你一声宋小友吧!”
一上来就攀关系,宋青书还真有点拿捏不住这老货什么意思,当年他可是曾经一句话阴死了袁崇焕,宋青书干脆没有接话,直接一个作揖,周延儒也不以为意,笑着放下望远镜,坐回了沙发上,拍打着真皮沙发,老家伙感慨的说道。
“宋小友真是个奇人,想当年,江南没有宋小友时候,哪儿来这么多稀罕玩意,像这沙发,老朽家吴娘一置办就是七八张,还有我家不孝女,那衣柜里,打着丽人坊锦绣纺的成衣都塞不下了,包放了半个房间,把老夫那点年俸都吃的精光了,居然还要再堆,可着实让老夫头疼的紧。”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填了不少东西,老夫那陋宅都增了几分光辉,那不孝女天天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在老夫面前晃,也赏心悦目了几分,让老夫多了点文思,这些,还要感谢宋小友你啊!”
说实话,周延儒长得真不赖,仪表堂堂,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一头黑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油光发亮,还有那飘逸潇洒的长须,这副模样要是拿到后世拍电影,不是这个山庄的庄主,就得是那个刚正不阿的直臣,不过他这话却让宋青书差不点笑出声来,不愧是文化人,索贿都说着这么文绉绉的。
“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既然贵小姐喜欢,清书那儿好有些锦绣纺新品,一并赠与小姐,也算是给在下打个广告,还望周先生不要推迟!”
好家伙,给人送钱还得找个好借口,既然周延儒开口了,宋青书也不是不识趣之人,干脆抱拳张口就应下。
也不知道对宋青书回答满不满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周延儒旋即又是锤了锤老腰,感慨的晃了晃脑袋。
“适逢如此江南盛世,真是人才辈出啊!听闻今天这出包公审鬼案,就是松江明士郝乌之作,文词唱腔,皆是上上之作,此子更是慧眼识人,当初杨嗣昌杨文弱先生还未成承蒙陛下恩召时候,此子就曾拿着文弱先生的平戎策大加夸奖,果然,真真有先见之明啊!”
说实话,跟着老混蛋打机锋是真他娘的累,可惜宋青书还不得不接着听着,他又是抱拳笑道:“士人耳明眼亮,周先生治世之才,定然也有人赞誉有加!”
终于是彻底满意的点了点头,周延儒居然再不发一言,反倒是到厕所门前敲了敲门,保国公朱国弼这时候又是“恰巧”方便完,大笑着摇晃着从里面走出来,一拍脑袋,对着宋青书歉意的抱了抱拳头。
“宋帅,真对不住,本公府里忽然有些要事忘了准备,今日现行告辞,改日本公做东,再像宋帅赔个不是!”
现在就要笑出声来了,宋青书是强忍着对朱国弼抱了抱拳头:“国公自去即可,岂敢岂敢!”
要说政治还真是尔虞我诈,周延儒几乎是张溥他们筹钱筹关系,各种在崇祯面前露脸硬扛起来的,可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老家伙就转换门庭,和宋青书达成了新的政治关系,也不知道张溥要事眼见这一幕,得气急败坏成什么样子。
不过周延儒也的确叫政坛老司机,他可不管这个党那个党的恩怨,谁和他有恩云云,他看中的,只有政治上谁给他的助力最大!前任杨嗣昌就是个好例子,被召见之前,杨嗣昌不过是个七品监军事,要不是他爹杨鹤,天下都没有知道他的,被召见这段时间,是宋青书把他的名声炒起来的,周延儒可不知道杨嗣昌本身就最对崇祯皇帝卤子,就算没有宋青书,他也能平步青云,他只看到了宋青书帮他扬名之后,短短时间杨嗣昌就入阁权势滔天。
所以第二段话,周延儒暗示宋青书的政治势力,也要向他靠拢。
而且杨嗣昌得到的实惠也是天下尽知,不说每年一百万两的红包,单单政治上需要,宋青书就总能配合,上次河北之战,虽然救不救卢象升上,宋青书和杨嗣昌有了点分歧,可是他打退了墨尔根代青,他是杨嗣昌一党,这就给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