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地下,梳妆台后面,衣柜里,甚至水缸中,都有可能藏着明军,一个个蒙古劫掠者往往前脚刚翻出来一个袋子,后脚冷不丁不知道哪儿伸出来的刺刀就给扎个透心凉。
复杂的巷道中,更是杀机四伏,不仅仅枪弹,甚至有的蒙古骑兵驰骋了片刻,冷不防脑袋顶上噼噼啪啪一阵瓦片砸下来,也将这些家伙砸的头昏眼花。
明面上,在靠近镇衙门的街口,更是有两个师直接布置上了街垒,狭小的空间下更是限制了骑兵余晖与冲锋,哪怕一个个善于近战的汉八旗,也不得不跳下马扛着大刀步行冲杀上去,可近代一系列屈辱战争以及抗日战争都证明了,大刀对战刺刀,真的没有什么优势,哪怕著名的二十九军大刀队,实际上装备的也是二十响毛瑟手枪,真正靠着大刀决胜的很多时候都是夜袭,如今这些吴军大白天的和明军拼刺刀,还真叫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
轰鸣的枪声,炮声,冒起来的的烟尘,让还在镇外等候的王辅臣大惊失色,足足眺望了十多分钟,他方才焦虑的狼嚎般吼叫起来。
“传令,撤军!撤军!”
慌乱的牛角号四处响起,听的镇子里被打的蒙圈的蒙满汉骑兵还真叫如蒙大赦,连抢掠到手的财物都不顾了,有的甚至将兵器都扔了,狼狈的向外逃窜,又是滚滚烟尘中,这些北地骑兵怎么来的,怎么又都滚了出去。
来来去去进攻耗费了最后一点白天时间,当吴三桂中军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占着突袭的突然性,吴军却也不得不无可奈何的在潘阳镇前扎下营去。
“王,王,王,王爷,末将,末将尽力了!实在是宋贼他,他太过狡猾,在镇里设下埋伏!”
颇有些肉的肥嘟嘟脸蛋子哆嗦的跟上了按摩椅似得,油乎乎豆粒大的汗珠子自脑门上不断滴下,跪在地上,王辅臣声音都哆嗦了,可就算如此,气的脑门上青筋直跳的吴三桂依旧暴跳如雷,狠狠一脚踹在了他肥乎乎的身上。
“一个时辰,四千骑兵折在这小小的破镇子里,你他娘的还敢活着回来见本王,你怎么也不一块儿去死了!刀斧手何在,来人,把这个混账东西给本王拖出去!”
“王爷饶命,饶命!”
差不点没吓死,王辅臣那脑袋拼命地向地上砸着,旁边马宝等将领也急急忙忙的开口劝说道。
“王爷,临阵换将,不吉啊!请王爷开恩!”
兔死狐悲,尽管吴三桂盛怒难熄,看着三十多个旧部都在求情,他也不得不卖这个面子,勉强的又是一脚踹过去。
“给本王滚,滚去刷马桶去,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连滚带爬的,这王辅臣踉跄着跑出来帅帐,然而刚冲出门口,一股子怨恨之色再一次在他肥脸上浮现出来,阴沉的看了一眼帐篷,王辅臣又是歪歪斜斜的向军营深处跑去。
次日凌晨。
又是黑森森的牛角号吹起,才刚刚安歇一晚上三十多万吴军步兵仿佛一个洪荒巨兽那样动弹起来,尤其是这次肩扛手推,一百多门沉重的红夷大炮也摆放在了阵前,看着望远镜中静悄悄的小镇子,吴三桂就跟濒死的孤狼那样,残忍的嘶吼着。
“给本王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