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宋世仁只能带着家人,租住在荷池坊这种地方,生活可谓凄凉不堪。
范闲与他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二人彼此心知肚明,这一切的来源是什么。
宋世仁替范闲在江南打的明家官司,且不说帮了范闲多少,关键是通过宋世仁的嘴,将范闲拟的嫡长子继承权天然不受侵犯……这个不见庆律却入人心地神圣规则打的七零八落。
这便是犯了宫中的大忌讳,那位太后轻轻说句话,自然有无数的人想办法让宋世仁闭嘴。
这是一个很深刻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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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人没有事儿。”宋世仁有些后怕地摸着脖子,说道:“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上苍可怜了。”
范闲心里明白,宋世仁没有被人杀了,完全是宫里的贵人们还给了自己几分薄面,他不由自嘲说道:“即便没人敢帮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件事儿说到底也是我害得你,你来找我帮忙,我总要尽些心地。”
宋世仁苦笑道:“替大人打了个官司,便险些家破人亡,哪里还敢去替大人添麻烦。”
范闲知道此人心口不一,只怕是害怕求上自己门,反而会添上更多的祸患。他看着宋世仁笑了笑,说道:“不要担心什么。”
他从怀中掏出银票,递了过去。宋世仁抬眼看着最上面那张写着个很吓人的份额,不由唬了一跳,虽说他也是见过世面地人,但是一出手便是这么多银子,实在是让他有些不敢接过去。
范闲说道:“我会马上安排你全家出京,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这些钱你先拿着用,算是我对你的一个补偿。”
宋世仁沉默了半天没有接话。
范闲看了他两眼,说道:“放心,本官要杀你脱灾,早在江南就砍了,你知道我向来不惮于杀几个人的……你要明白我的性情,但凡有人帮过我的,我一定会护着他,给他足够的补偿。”
“宫里的怨气过两天就淡了。”范闲若有所指说道:“到时候,只要我护着你,谁还敢来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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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庆国民间又称末十儿,算是年节里比较重要的一天,虽然不像初七时那般万人出游,但是大街上也是热闹。拟定了所有事情的范闲,显得特别轻松,带着婉儿坐着马车,在京都里逛了半天,才在妻子和藤子京的不停催促下改了路线,直接驶往了离皇城并不遥远的和亲王府。
和亲王府的大门今日大开,来的宾客却并不多,大皇子此时正站在石阶上等着范府的马车。
马车停在府门口,大皇子望着范闲冷笑道:“这么晚才来,呆会儿可别先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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