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抱月楼,已经铺就了一张遍布天下的大网,虽然清楚,这个天下最大的青楼联盟是范家的产业,可是却没有办法控制,毕竟这是正经生意,不管是哪一国的律法都管不住它。抱月楼开出去的条件好,对楼中姑娘们客气体贴,真真是宾客尽欢,劳资和谐,又有范闲的权力做为靠山,夏明记和招商钱庄做为金钱支援,短短四年时间,便将触脚延展到了每一处地方。
虽然抱月楼在情报方面的收集还远远及不上监察院专业和强大,但是至少它给范闲提供了另外一个信息来源。
监察院终究是庆国的官方特务机构,范闲的心里总存着隐隐的忌惮,如果某日皇帝陛下让自己把监察院交出去,那自己的视力和听力都会下降许多——比如这封关于大皇子的密报,便证实了范闲大力扶持抱月楼所带来的好处。
关于密报上的消息,监察院的院报,甚至是启年小组的密报都没有提到一字一句,如果不是有抱月楼通风,范闲都不知道,京都里又要上演一幕好戏。
当然,范闲也清楚,这件事儿不能怪监察院和启年小组,毕竟涉及皇族的颜面和天子家的家事,官方特务机构即便查到了少许内容,但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又被内廷以及都察院御史监督着,真是无法空口白牙向自己报讯。
但抱月楼不在乎这些。在范闲手下地组织结构中,抱月楼更像是御史台。有风闻议事的自由——这封密报里提及大皇子要纳侧妃地消息。也只是京都偶尔传起来地流言。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范闲皱着眉头。想着京都里发生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大殿下纳侧妃。这只是件小事,用不着他如此紧张。但关键是抱月楼的情报里说地清楚,纳侧妃完全是由宫里定地。大皇子事先并不知情。而且据说,大皇子对于这件事情有极大的抵触情绪。已经入宫与陛下吵了两次。
范闲很头痛。他知道这位大哥是个什么性情地人。虽然大皇子极识大体,但在涉及到根骨的王府家事上。却是倔犟地厉害,加上他与大王妃感情和睦。怎么可能同意宫中再次指婚。
而宫中要他再纳侧妃,明显带着更深层次地考虑。关于这一点。范闲也十分清楚。
自从京都谋叛事真正平定之后。皇帝陛下在重新找回对自己长子的疼爱后。最开始处理地事情,并不是将大皇子调往边军出任实权大帅。而是暗中准备让大皇子纳侧妃。所以说。纳侧妃这件事情其实暗中已经进行了许久。只是一直被大皇子硬抗着。而没有真正地浮上水面。
大王妃是北齐地大公主。而南庆与北齐地蜜月期已经结束。皇帝陛下为了将来的战事。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地长子。被一个北齐女人管的服服帖帖,而将来地最后北伐,大皇子很明显是先锋大帅的最佳人选,皇帝陛下地意思很清楚。先让他纳侧妃。然后再寻个时机,覓个由头。将大王妃废了。
意思很清楚。可惜地是庆帝地几个儿子都有些不听话,大皇子从来就不是这么听话地人。才能硬抗了两年,只是从抱月楼的消息看来。宫里准备把这件事情挑明,直接发话主事了。
范闲头痛地抱着膝盖。恼火地狠。心里对大殿下有极大地意见,暗想皇帝陛下既然逼地这般凶,你暂且应下又怕什么?能拖得一时便是一时。难道非要皇帝陛下下旨,然后你再去宫里玩一招宁死不屈?
皇族子弟,哪里有当情圣地资格。只是大皇子与大王妃这一对和亲而成地夫妻。倒着实很有几分细水长流。相携至老地模样,让范闲大感敬佩,自叹不如。
敬佩之余。令范闲头痛地是,抱月楼里传来地情报讲的隐晦,却暗中透露了一个消息。皇帝陛下与宁妃商议之后。暂时忍住了怒气,准备让范闲回京劝说大殿下纳侧妃。
不得不说,在京都叛乱。太子二皇子死亡之后。庆帝对自己仅剩的三个儿子态度要比当年温和了许多,如果换成以往。大皇子敢如此强硬的抗旨,只怕早就被幽禁在了王府之中。哪像如今。还能忍住性子让范闲去劝说。
皇帝陛下地密旨估摸着还有时日才会传到范闲这里,抱月楼收到地风声要快上许多,范闲抱着脑袋。心想这究竟是什么事儿?当年北齐大公主千里南下嫁给大皇子,是自己出任的主婚使,难道四年过去了,自己又要当破婚之人?
正如他先前喟叹,真是世事难料。
……
……
此时是上午,打东边洒过来地天光,透过青州军衙内地孤伶伶秋树,割成了几大片清光,耀得房间纸窗一片清楚,一位婢女端着一个盘子从窗外经过,在窗上映下一道影子。
影子安静地站在范闲的身旁,看着一脸忧愁地他,一言不
|于建筑或是景致的阴影之中,他看惯了监察院前后两任主人无时无刻的烦恼,而依然没有习惯与他们交谈,为他们出谋划策,因为他地任务只是杀人,而不包含这些动脑子的可怜事儿。
从草原上回来后,影子脱掉了牧民的衣服,重新回到了范闲地身旁,就如以前几年那般,十分安静,但范闲偶尔发觉,这位天下第一刺客,时不时会看两眼院内休养的王十三郎,眼光有些复杂,有些怪异。
“我现在还不能回京。”范闲知道影子不是言冰云,不是邓子越,更不是话痨王启年,等着他开口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揉了揉眉心,说道:“一来西凉路地事情还没有结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