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彧看着手里的东西,激动得不能自已。
“真的是兵圣残篇!”他是熟读兵法之人,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精妙绝伦,精妙绝伦呐!”曹彧抚掌击节,赞叹不已,可再往下看,才发现这真的是残到不能再残的残篇,只有可怜兮兮的四页。
“无疆,这残篇是哪位高人所赠?”曹彧激动不已:“我必得登门拜谢才是。”
秦无疆还在想出了什么事,哪有空给他解释这些。
“我去看看。”他腾地站起来,火急火燎跑出去。
曹彧一怔摇摇头,他是个很懂得感恩的人,有人送他上乘兵法,别说是叫他多留一日,就是再留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倒是秦无疆。
以前,秦无疆从未有事瞒过他,可这一次……
曹彧眉头一蹙。
他倒不是怀疑秦无疆有心昧下兵法,而是担心他玩过了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这样的王孙公子,代表的可从来不是他们自己。
秦无疆追出去,自然是见不到盲盗,但他心里隐约有些方向。
木生是在宋宜晟府里,显然应该从宋宜晟身上着手。
他一问才知,原来宋家出了这么多事。
宋宜晟死了的姨娘家里找上门,闹得人仰马翻,宋宜锦前不久还亲自上门寻找宋宜晟。
看来问题的确是出自宋宜晟身上,他又派人问了趟,官奴司大火,宋宜晟说是带兵救灾,全程却根本没有露面。
而且,身为城防司统领的方谦,也没有露面。
秦无疆立刻将事情串联起来,催马赶往城防司。
比起他来,宋宜锦的办法就蠢了很多,她在街上四处打听,但宋宜晟行事何等谨慎,他带人潜伏进客栈岂又会被人看到,自露马脚。
不过她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竟在街上撞见了盲盗。
宋宜锦当然不识得盲盗,但盲盗却认识她。
对于这个刁钻善妒,还冒名顶替行事一点儿也不光明磊落的宋大小姐,盲盗可是半点儿好印象也没有。
她叼着一根草杆,摸了摸下巴。
长宁早晨吩咐木鸢的那件事盲盗听得一清二楚。
在她看来,宋宜锦会出现在这儿,满县城地寻找宋宜晟,都是长宁从幕后控制着。
而她作为“帮凶”,显然已经觉察到长宁的意图。
“就再帮你一回。”盲盗噗地吐了草杆,忽然加速冲向宋宜锦马前,好像差点撞到。
“你干什么!”宋宜锦厉喝,盲盗扭头就跑,宋宜锦低头才发现,自己腰上挂着的白玉蝴蝶坠消失无踪。
“好大的狗胆!给我站住!”宋宜锦扬鞭便追,跟随她步行的侯府侍卫也冲了过去。
盲盗身形灵活,一拐一绕,带着她们往沈府方向跑。
长宁在哪儿,宋宜晟应该就在哪儿,那杨德海和宋宜锦苦苦寻找的卷轴,应该也在附近才是。
盲盗本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穿针引线,将宋宜锦也引到沈家附近。
彼时,长宁早就赶到沈府。
她来此,倒不是猜到方谦会把账册交给沈锦容。
事实上,长宁对方沈二人的感情纠葛并不怎么清楚,她甚至已经做好方谦失手被擒,账簿也因他的冲动落在宋宜晟手中的准备。
毕竟真正的关键一页还在她手里握着,只要她没出事,就总还有希望。
但以宋宜晟的手段,方谦落在他的手里难保不会被扣上什么大帽子,而现在她能想到救出方谦的办法,就着落在沈锦容身上。
可当她从沈府门前打听到方谦来过,心就狠狠一沉。
方谦真是太莽撞了。
宋宜晟何等狡猾,怎么可能不派人跟踪他!
长宁叹了一口,立刻找机会潜入沈府。
连她都得重活一世才看清宋宜晟的真面目,将他压制,方谦这样的糙汉子,怎么可能是宋宜晟的对手。
而且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没有私心。
他只是太想为柳老将军复仇,忘记考虑沈锦容能否担得起这么重的担子。
不是每个人都能将事情考虑周全。
长宁潜入府中,按照自己的思路搜寻沈锦容。
她现在只能希望沈锦容足够聪明,能够撑到她到来的时候。
“花衣姑娘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大小姐要给夫人做午膳的吗?”廊下有厨娘路过,长宁心中咯噔一声。
花衣。
她靠墙站着,心中一股逆流涌上,梗在喉头不上不下。
如果是花衣和沈锦容待在一起,只怕现在沈锦容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沈锦容的声音响在耳畔。
还有女孩纯净的笑。
“花衣,我早该提醒你的。”长宁攥着拳头。
她本以为,不嫁进宋家花衣就没有用武之地,不会对沈锦容造成什么威胁。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前世,就是花衣背着沈锦容怀了宋宜晟的孩子,就连沈氏后来的死,也和花衣脱不开关系。
尽管事后宋宜晟将花衣和她肚子里的孽种一道交给沈家,把苦情戏唱得十足,但花衣的确出卖了沈氏无疑。
今生。
花衣面临生死抉择,只怕会再度出卖沈氏。
长宁周身冰凉。
她没想到,事情就这样脱缰野马似得,逃离她的掌控。
不可以。
长宁提起斗志,就算沈氏已死,她也要杀了杨德海,替她报仇。
女孩目光灼灼,继续在沈家能藏东西的地方搜寻,库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