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乔摸不着头脑,但这些日子来的一切都让她相信,长宁的决定不会有错。
“到底是哪个贱蹄子,连扫着把都不放过!”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怒骂,银乔立刻出门呵斥:“殿下还在屋呢,你好大的胆子!”
“姑姑息怒,这……这是在是太气人了,奴婢才没忍住。”
“怎么回事?”银乔扫了眼,将事情听个大概。
她转述给长宁,女孩扬眉:“丢的都是木制品?”
“可不是,连未央宫小厨房的擀面杖都被偷过,还有用的柴火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洒扫的奴婢十分委屈。
长宁起身,“随我看看。”
走了一圈,就连长宁也是哭笑不得。
这未央宫的确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只是没丢什么有用的东西。
都是木制品。
这不由让长宁警惕起来。
“本宫记得,五皇子自荐去兵马司抓大盗,可有什么起色?”
“嗨,五殿下昨儿回宫了,盗贼倒是抓了不少,就是没有一个承认自己是盲盗的。”银乔说。
“盲盗?他在抓盲盗?”长宁挑眉。
这事她倒没怎么关注,却不想,五皇子受人挑拨,原来在满长安地抓盲盗。
难怪会把盲盗引来。
这盲盗的脾气何等古怪,你敢冤枉他在长安偷东西,他当然会跑过来真偷给你看。
不过这一来二去的,盲盗倒真成了长安城里的头号通缉犯。
长宁按了按眉心。
也不知来的是真盲盗,还是那个小盲盗。
“殿下,这盲盗有什么问题么?”银乔发现长宁表情有些为难。
长宁挥手遣散众人,才道:“当初宋宜晟抓了方谦,我为了让盲盗去请秦无疆,许她不被通缉之诺。”
银乔一怔,还有这码事。
“何况她在长安的祸事也算是因我而起,这桩事倒是该替她料理了。”长宁说着走到桌前。
她亲笔写了封请帖。
“送去五皇子那儿,邀他今夜花园一见。”
银乔一时犹豫:“殿下和五殿下都已成年,这样见面不妥吧,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修书一封,五殿下想必不会回您的面子。”
长宁摇头:“秦家人哪个是肯徇私枉法的,我还是当面解释得好。”
她转了转手上镯子,满不在意:“如今突厥人要求让我做陪同,那群朝臣又不肯让我一介女子参政议政,加上郑安侯推波助澜我早就在风口浪尖上,何惧再多一条。相反,我越是如此张扬,才越令人放心。至少,他们能看到我做了什么。”
银乔一脸迷茫:“殿下是在说郑安侯他们么?”
“我在说那若。”长宁答。
“那个狂徒,竟敢痴心妄想殿下!”银乔仍旧不忿。
“他虽是痴心妄想,却不是狂徒,”长宁手指波浪似得翻动。
前世突厥的金太阳,怎么可能是不长脑子为情所困的莽夫,一箭生情这种戏本子里才会唱的情节,也就只能骗一骗心地单纯的小姑娘,而长宁。
根本不信。
“那若必定有所图谋,要我陪同,想见我,都只是他继续留在长安的借口。”长宁手指哒哒敲打桌面,皱眉深思。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突厥人联系。”
长宁对此了无头绪。
突厥人来得这一趟本身就是前世没有的重大变数,她又刚恢复身份,正是培植党羽之时,还不能像前世一样完全掌控长安的局势。
“去催一催春晓,让她以工部尚书家中为点,把触手从大街小巷重点蔓向朝中重臣府中。”长宁令道,一边提醒:“还有长安城的风月场所,那可是消息集聚的宝地。”
“明白。”银乔说。
“殿下,秦妃娘娘送来帖子,说太液池的花开得甚好,邀您过去呢。”宫女传话。
长宁扬眉:“知道了,本宫这就过去。”
她到了太液池,秦妃请她登船游湖。
长宁顾左右,登上画舫。
画舫不大自然带的都是心腹,长宁带了银乔,秦妃则只带了两名宫女。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画舫内布置得精致华丽,由喜上眉梢彩绣图檀木屏分割成前后两部分,前面是圆桌会客,后面有层层纱帐,防止的琴案矮榻。
长宁前世也乘过两次,所以对画舫内部没怎么细瞧。
“娘娘约长宁至此,可是有事?”
秦妃不好意思一笑:“无疆那孩子非缠着本宫,要本宫送一位故人见殿下,本宫拗不过只能答应,不知殿下可识得此女?”
顺着秦妃指尖看去,是屏风后走出的一个宫女。
长宁眸中慵懒顿敛:“锦容?”
“果是殿下故人,如此,本宫就先上船头看一看。”秦妃带着人离开。
长宁舔了舔唇,示意:“坐吧。”
沈锦容僵直着身体走了两步,没坐,只站到长宁身前,低低开口:“坊间传言,我是不信的。”
“你不信,就不会求秦无疆,让她送你进宫找我了。”长宁端盏饮茶,睫毛不自在地闪动。
“因为方郎还在狱中啊!”沈氏眼泪唰地落下来,扑跪在长宁身前,极力隐忍低声哀求:“殿下纵然与锦容没有情意可言,但是方郎对您忠心耿耿,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柳家,您不能见死不救,让他在牢里受苦啊!”
长宁别过头,没有看她。
“方谦忠诚,本宫自不会忘记,但朝局大事并非你妇人之见可以明白的,沈氏,你还是回去等消息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