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长宁怕是有所误会。”五皇子正色。
长宁眉头动动,不置可否。
“承延自幼承外祖父教诲,断不会做出违背礼法之事,之所以相助沐枕乃因她心地善良,救助疾苦百姓,故此相识,不忍见她落入泥沼。”
“救助疾苦百姓?”长宁转了转自己腕上的掐丝珐琅镯子颇为好笑。
她倒不知盲盗还有这份善心。
五皇子对她不屑的态度表示理解,还道:“我起初也以为她是在骗人,不过后来已经确定所言属实。”
长宁抿笑,抬手打断五皇子的话:“五哥的事小妹不该参与,也不想掺和,只是五哥这话说得让长宁不是很舒服,”她扬眉审视:“我调她入未央宫帮我,怎么就是落入泥沼了?”
五皇子咬住下唇。
显然,在宫廷内斗方面他和长宁并不是一个段位的。
“我并非——”
“五哥的意思长宁明白,”长宁打断他略显窘迫的解释。
女孩眉眼上挑,神采飞扬:“长宁与秦妃娘娘亲昵,所想所为时长不谋而合,五哥若是瞧不起长宁,岂非连自己的母亲一道瞧不起了?”
五皇子坐直上身,脊背绷得紧紧的,闷不吭声。
母妃果然和长宁公主走到一起,她们在谋划什么五皇子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夺嫡。
难怪舅舅和外祖父进来对他关注颇多,都力荐他入朝替父皇分担政务,原来是想在夺嫡真正开始前为他积累足够的经验和资本。
如今他虽然没积累多少,但长宁却是有了足够的积累。
鸿胪寺和礼部对她以女子之身过问朝政的事已经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秦家的影响,半个朝廷都会对她干涉朝政持中立态度,总有一天她能堂堂正正地站到朝堂上。
到时,就是他腾飞的时候。
半个朝堂的势力加上父皇对长宁的宠溺,五皇子桌案下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想得如此深远。
朝堂,后宫,纠纠缠缠。
他一贯淡泊俗世之外的母妃与外家都一头扎进去,只怕日后他也逃不出史书上那些皇子夺嫡的命运。
成则万古流芳,败,则尸骨无存。
另一边长宁给足了他思考时间,笑容和善而平静。
秦妃不忍提醒五皇子,就让她来好了。
夺嫡一事,五皇子知道得越早越好。
郑贵妃现在已经开始着手算计他,长宁觉得有必要让五皇子知道他现在的处境。
像前世那样,光明正大地娶了来历不明的盲盗做侧妃,惹皇帝动怒的事能不为就不为,至少不能像前世那样为之。
五皇子牙关紧咬,站起身道:“长宁心思奇巧,母妃怕是难如,承延回去自当规劝。承延也规劝殿下一句,这历朝历代心思奇巧者多不繁数,但能成事者又有几人,还是多想想如何在父皇膝下承欢是为正途。”
长宁眯眼,没想到楚承延竟如此不配合。
这秦太傅,都把外孙子给教傻了,傻得连皇位都不想要。
五皇子转身要走。
长宁面色阴沉,没有阻拦。
她提醒至此,剩下的就交给秦妃劝说,若实在不成事她还有别的办法。
长宁眉目森冷站了起来。
前世秦昭宁在她身前做御前女官时还曾上书谏言,要她废摄政,图自立。
楚承延若真做那扶不起的阿斗,她也不介意多费些力气,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称皇。
长宁将两张状辞收到袖中,眉目一扫在门缝中看到一只漆黑眼珠。
有人偷窥!
“谁!”长宁喝问,大步上前。
“殿下!”木鸢扑上前跪倒:“奴婢正要敲门,吓到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长宁盯着她,下意识隔着袖子去捏那两张状辞,又拂袖:“退下吧。”
“是,”木鸢惶恐倒退出门。
“站住。”长宁忽道。
木鸢一个哆嗦回身跪倒:“殿下有何吩咐?”
“你这件衣服,该换了。”长宁说道,领先她一步出门。
木鸢茫然,下意识回头顿时惊叫:“啊!”
门外的长宁噗嗤笑出声来。
这个盲盗可真是够坏的,竟然在木鸢背后用朱砂写了个大大的鸡字。
“哈哈哈哈哈!”
长宁仰头,盲盗果然靠在墙角哈哈大笑。
木鸢气急败坏跑出来,指着盲盗却又没有证据,只能一跺脚扭头哭着跑开。
长宁试图猜测盲盗的想法。
“她叫木鸢,是鸟,但是天狮吃的是鸡,所以你写了个鸡字。”
盲盗咧嘴,笑得一脸阳光。
“怎么样,简单明了吧,多符合她。”
长宁颇有深意地看了盲盗一眼,从她身边走开。
“你果然根骨清奇。”
盲盗乐颠颠地跟上:“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师父也这么夸我的。”
长宁带着她进殿,关门取出两封状辞递给她。
盲盗大为惊奇:“这五皇子还真是脱裤子放屁不嫌麻烦,直接让我给你不好吗?”
长宁笑笑。
五皇子可是要用这两张状辞换取她的自由,这傻丫头不但半点不感激,还嘲讽他,自己这五哥日后的路可不好走。
“你拿着这两份状辞给我找最好的仿造师傅仿制一份。”
“这有什么可仿制的,再让春晓弄两份不就好了?”盲盗不解。
长宁淡淡盯着她。
“好吧好吧,不过这件事办完了你也得替我做件事。”盲盗同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