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在静心斋里坐立不安地等候。
圣旨已下,她这瑞王妃的位份已经是板上钉钉,宫里上下多少贺喜声传来,就连伺候的奴婢们都精心许多。
这些人当中有趋炎附势,也有畏惧瑞王日后的身份,李氏全都一一受下,没有表现出任何好恶,这让宫里那些曾经得罪过瑞王府的人松了口气。
只是封王归封王,二皇子不得上宠的情况依旧没变,不管皇帝怎么封上,都不会喜欢上二皇子,因为二皇子身体里流淌着的就是宫女贱婢的血。
李氏也没什么雄心壮志。
她摸了摸小腹,如今的她只想平安产下孩子,让孩子在一个相对正常的环境中长大,不要像父母一样谨小慎微,怕狼怕虎。
李氏叹了一口气。
孩儿啊,一定要讨得你那大姑姑的欢心。
你父母和你自己的性命荣誉,如今都套牢在你那长宁姑姑的身上。
既然今天是长宁为他们求的恩典,就注定了他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情况。
三皇子和郑贵妃那里是绝不会原谅他们这一次的事,所以李氏也做好了被贵妃针对的准备。
她看着太医院送来的各种补品若有所思,外面又来了给她诊脉调理身体的太医。
李氏传召,她也想确定自己胎象无碍。
正把着脉,郑贵妃的话传了过来,太医立刻站起身拱手道:“贵妃娘娘所言甚是,瑞王妃这胎来得虚弱,如经历搬迁之苦,恐有失策,还是留在旧地安稳养胎为上。”
太医话一说完,李氏便沉下脸。
她中计了。
这太医分明就是郑贵妃事先买通好的。
李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太医收拾东西,整理脉枕退下去,显然是要去向皇帝禀报。
“娘娘……”李氏身边的大宫女秋月咬牙。
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娘娘,我们去告诉大公主,陛下分明为咱们王爷准备了瑞王府,凭什么不让咱们搬进府里?”
秋月扶着她就要出去找长宁评理。
“不可。”李氏果断拒绝。
“现在我的脉案已经记录上去,若是我执意搬迁,一旦孩子出什么事,可就有脉案为证,是咱们搬家的责任。”
秋月抿唇:“可……可咱们留在宫里不是更危险吗?”
李氏忧心忡忡地摸着尚未隆起的肚子。
“郑贵妃不会放过我和孩儿的。”
秋月连连点头:“就是,咱们留在这儿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李氏何尝不知。
“你去,求殿下拿个主意。”李氏令道。
她现在不敢随便走动,但她相信长宁既然敢将她有孕的事捅出去,就一定有帮她保胎的办法。
秋月连忙赶往未央宫。
大公主回宫见过陛下之后就回了未央宫,身边带出去的一众人等也回到宫中各司其职,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唯一有变动的就是大公主身边的木鸢姑娘病了,说是在送行路上摔下马车摔断了腿,一直拘在房里调理,不在跟前伺候。
秋月来的路上也没有见到木鸢,到时几个新提拔的生面孔接见了她。
“大殿下说了,静心斋的人要是来了就告诉她们,说殿下已经有了主意,请瑞王妃安心养胎,将陛下的皇长孙安安全全地诞下来要紧。”
秋月嘎巴嘎巴嘴,回去了。
长宁对于李氏的本事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前世在那种不利的情况下,李氏都能瞒住身孕,还在最后关头平安产下皇长孙,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绝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现在的情况比起当年来说已经宽松许多,李氏要想保胎应该是绰绰有余,唯一的问题就是来自三皇子和郑贵妃那边的变数。
他们毕竟是这皇宫里权势滔天的人物,郑贵妃想动手脚,也是令人防不胜防。
所以,长宁已经替李氏向秦妃打过招呼。
秦妃现在虽然让权给郑贵妃,但毕竟还挂着执掌六宫的名,手里也有不少人脉线索,有她暗中留意,这郑贵妃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也不容易。
剩下的,就是长宁这边了。
“郑贵妃还有闲心折腾李氏,看来他们是真以为我大张旗鼓地回来,是吃素的了。”长宁笑说,从案前的机关匣里取出一只香囊。
身边的宫女都是从前在外间伺候的,所以不知道这香囊来历,但是长宁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正是盲道当时顺手偷来的那只香囊,里面严严实实地封着失魂草。
“去尚寝局把父皇近日的召寝记录调来。”长宁挥手下令。
很快,记录就已经到手。
这大半个月来除了郑贵妃和秦妃外,还有一个蒋氏。
宋宜锦。
父皇果然离不开她,宋宜锦也离不开父皇,急着跟父皇拉近感情,好蛊惑皇帝。
长宁噙笑,既然宋宜锦如此不知检点,那就从她开始好了。
“去乾祥宫看看,礼部的人走了没?”长宁催问。
宫女回来禀报,说礼部的人已经走了,不过又召见了几位大臣。
“福安大总管的意思好像是说,陛下有心同时封王,再封一位齐王给三皇子,所以才迟迟没有消息。”
“齐王,礼部的人怎么说?”
“没有消息,不过奴婢听说因为之前筹备您的大婚,整个长安城的红绸被购置一空,如今再封王,礼部已经是捉襟见肘,好像并不能同时封两位。”
长宁点头,这些消息倒是不赖。
“楚承贤想做齐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