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宜锦可是遭了无妄之灾。
她尚且不知朝堂上到底发生什么就被冲进来的太监嬷嬷按住,拔掉头上发钗,收走身边利器,剥得只剩下一套中衣,投入冷宫侯旨。
“你现在是宫嫔,是陛下的女人,暂时不宜打入天牢,等证据确凿后再行处置。”太监如此说。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宋宜锦追问。
“你身边的宫女都招供了,那个装毒草的香囊就是你的。”
宋宜锦脸色惨白。
香囊!
那只她丢失的香囊果然惹出祸事了。
她被推搡进冷宫,近乎绝望。
给皇帝下药。
她很清楚,这件事一旦坐实,那么奇迹就再也不会发生。
陛下就是再相信她是什么柳后转世,天星有悔,也不会原谅一个给他下药谋害龙体的女人。
她的路,走到了尽头。
“哥……是我没用,不能给你报仇。”宋宜锦一身惨白中衣跌坐在地,秋夜的冷让她缩成一团,痛哭出声。
黑暗中,一道轻咳像日光一般炫目,从宋宜锦眼前闪过。
“谁?!”她急问。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前,拎着一个小食盒,咯吱一声推开房门。
宋宜锦脸色惨白。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毒酒。
楚长宁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
长安城中,仿佛日月换新天。
就在群臣百姓因为大公主和亲失败,担忧战乱的这一天,满长安又响起了郑安侯倒台的消息。
有人目瞪口呆。
有人拍手称庆。
大公主回到长安就手起刀落,除掉了百姓眼中最大的贪官污吏,实在让人痛快。
只是郑安侯雄踞大楚官僚集团顶端十数年,贪污受贿不计其数,手下勾结的党羽更是盘根错节,复杂难明。
纵然有秦太傅他们收集多年的证据,但也只是九牛一毛,抵不上郑安侯作恶多端的十分之一。
而且案情牵连甚大,弄得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清廉者要求皇帝严惩郑党,但查案过程中,阻力仍然不小。
郑党抱团收缩,给刑部和大理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甚至于这两处内部还有很大的阻力。
康尚书一宿没睡也没摸到头绪,只能在早朝前赶到赶到秦府。
“老大人,您得给我拿个主意啊。”
自从柳家一案卷宗被焚后,刑部尚书康子明就与秦家同仇敌忾,现在遇到问题,自然找秦太傅寻求帮助。
“您看看这事太大,人人都在推脱生怕沾染上不肯上前啊。”
秦太傅拉着他一道上了入宫的马车,劝道:“老友不必心急,这件事既然是大公主提出的,你稍后早朝就向陛下请旨,交给大公主审理就是。”
康尚书抿嘴,显得十分犹豫。
“大公主毕竟女流之辈,若她来审理,只怕会落天下人口舌。”
他们这些老臣子,还是迈不过男女这个坎儿。
秦太傅微哼一声,目光幽邃,遥望远处稀疏的晨光。
“老友啊,咱们已经晚了一步,难道还要再晚一步?”秦太傅意味深长地看着康尚书,“大日将出,你我要是再不站队,只怕下场不会比郑勤辉好多少。”
康尚书浑身一个激灵,端端正正冲秦太傅拱手。
“好险,好险,多谢老太傅提醒。”
秦太傅点点头,也是长出口气。
当日早朝,康尚书力荐大公主负责主理此案。
朝臣们面面相觑,已经找到了些许风向。
郑安侯下了大牢,蒋尚书也被抓入刑部候审,三皇子则称病没来上朝,只差盖棺定论的一套罪证,便能将郑家连根拔起。
康大人这是在追着上大公主的船啊。
“臣附议。”秦太傅第一个站出来,没有高谈阔论,更没有什么理由,只有一声附议。
秦公允尾随,“臣附议。”
鸿胪寺卿和钦天监都是早就表态过的,立刻跟上:“臣等附议。”
就连徐节也站出来,只是他出列时被埋在了一丛反应快的大臣当中,红红绿绿地朝服齐齐拜倒:“臣等附议。”
皇帝看了底下一眼,目光欣慰且深邃。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封王的二皇子身上。
“承丰。”
第一次在朝堂上被点名,二皇子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父……父皇。”
“你是朕第一个封王的儿子,又是朕的长子,你怎么说?”
皇帝这一问却是叫臣工们拿不定注意。
难道经此一事,陛下又对二皇子,不,是瑞王刮目相看了?
是了,三皇子不得力,陛下的目光当然会落到长子身上,而瑞王殿下的王位还是大公主亲自出马求陛下赐封的,兄妹感情必定不错。
但如此一来,又将五皇子至于何地?
不知是哪个好事的,最先看向秦太傅一边。
好在太傅脸色平静,波澜不惊。
到时秦公允听到陛下此问脸色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但也很快掩藏起来。
对于秦家来说,只要不是三皇子这死敌继位,他秦家日后都还有活路。
“儿臣……儿臣觉得长宁很好,一定能胜任此事。”瑞王战战兢兢地看了长宁一眼,生怕答得不对。
长宁冲他浅浅一笑,算是道谢。
“儿臣附议。”五皇子越众而出,声词朗朗道。
瑞王有样学样,拱手一声:“儿臣附议。”
皇帝欣慰点头,终于看向长宁:“此案关系甚大,长宁,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