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宫中耳目众多,纵然现在失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小鱼小虾都来了,郑贵妃会没听到消息?
皇帝脸色微变,默许秦妃动作。
不过秦妃身边的宫女还没跑出寿康宫的门,就见钟粹宫的宫女进门叩拜。
“陛下恕罪,我们娘娘有事耽搁,过后就来。”
长宁冷笑。
“什么事比给皇祖母侍疾还要紧要,贵妃又在玩什么把戏?”
皇帝脸色也不好,怒斥一声:“宫里的规矩都忘了,看来她这个贵妃也是做够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我们娘娘真的是有苦衷的。”小宫女频频叩头。
长宁倒是相信她的话。
郑贵妃是人精,若是没有足以“说服”父皇的苦衷,她是绝不会贸然行事的。
只是现在这个时机,长宁却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混账!你这小宫女懂什么苦衷,皇祖母既是尊长又是她的婆婆,贵妃此行便是有违孝道,难不成她是怨恨父皇不肯承认是皇祖母的儿媳不成?”
小宫女被长宁呵斥得心惊肉跳,下意识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七……”
“是什么轮得到你说?”长宁厉喝,“让郑贵妃亲自到皇祖母病床前解释吧。”
皇帝也眯起眼,挥手便叫侍卫将小宫女拖下去。
秦妃脸色复杂。
长宁此举不过是缓兵之计,郑贵妃的理由此时没说出来,并不意味着过后说不出,除非,长宁能直接灭了郑贵妃的口,让她彻底不能说出理由。
秦妃心里一惊。
不会,大公主虽然权势滔天,但还是依托在陛下的威严上,陛下没有下令处死郑贵妃,谁能拿郑贵妃如何。
长宁转头看向皇帝:“父皇,凤印原本就放在儿臣这里了,出了这种事儿臣难辞其咎,这件事就交给儿臣彻查吧。”
皇帝看向长宁。
“你外朝还有事务,此事交给秦妃清查也无妨。”
“若是最后查到一桩,岂不麻烦,儿臣还是请自己来查。”长宁添言。
皇帝蹙眉:“长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这件事跟贵妃有关?”
“如无干系,贵妃何以会出现这种疏忽。”长宁意味深长一笑。
皇帝眯起眼。
他自然清楚贵妃一定有“苦衷”,只是这时机未免太过巧合,难保不是人有心安排的局面。
“好,就交给……”
“启禀陛下,所有经手凤钗的人都已经查出来,现已聚齐。”福安呈上一本名册。
投毒陷害太后,非同小可,底下人办事自然加一万个小心,迅速将名单呈上来。
皇帝将名单交给长宁,命她清查。
不过他也没离开,就坐在寿康宫的大殿上,看着长宁审讯诸人。
那只凤钗就放在托盘里,由一个小太监跪呈。
长宁带上太医给的绸布手套,拾起凤钗,对着光,半只手掌大的金凤熠熠生辉,并不能看出什么异样。
“你们都是经手过这只凤钗的,就说说,可见过谁有什么异常?”
长宁问,底下三十多名宫女太监面面相觑,齐刷刷跪倒喊冤。
他们很清楚,如果不能找出下毒的人,他们一个也跑不掉,都得为那个人陪葬。
长宁不语,放下凤钗打量他们。
不多时就开始有人禁不住压力,胡乱指证。
长宁听着他们胡言乱语,目光忽然一凝,又翻开名册第一页,上面清楚写着有三十五人经手凤钗。
但现在地下,就只跪着三十四人。
她立刻翻找起来。
却在名册中找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沐枕。
盲盗竟然也经手过这根发钗!
长宁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相信巧合。
盲盗入宫不过半月,凭借鉴宝的本领进入尚饰司,却只是个再低级不过的杂役宫女。
这种宫女,就连给她的未央宫送首饰都轮不上,还想给太后送凤钗,根本不可能。
而这件事既然值得商榷,就是最大的疑点。
一旦引出来,她和五皇子都没法脱身。
毕竟盲盗入宫用得是五皇子的玉佩,而盲盗出宫消失,用的却是她的令牌。
长宁忽而一笑,脑海里那张隐藏的大网呼之欲出。
真是个妙计。
郑贵妃不愧是前世同她斗了将近两年的人。
长宁翻过了沐枕那一页,看了后面的所有名字,合上名册。
她仔细观察,跪着的人中果然有贼眉鼠眼偷偷瞟她的。
“你,想看本宫手里的册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那宫女连连叩头,“只是……”
“只是什么?”
宫女结结巴巴道:“只是奴婢是当日负责送凤钗过来的宫女,但那日,原本和奴婢一起送凤钗的人,不不在这里。”
长宁笑了。
果然是密不透风,郑贵妃生怕她揽了这个活儿将事情压下去,还特意找了宫女将事情抖落出来。
皇帝扬眉问了声:“是谁?”
“她叫沐枕,是我们尚饰司的杂役宫女。”
五皇子原本侍立在侧,闻声脸色骤变,差点惊呼出来。
秦妃也攥紧了帕子。
这个名字她可还记得呢。
她连忙跟长宁交换个眼神,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沐枕。
“本宫看到了,不过本宫不明白,沐枕不过是个小小杂役宫女,怎么配给皇祖母送东西。”长宁径直问道。
五皇子也忍不住站出来:“事关重大,你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