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on_r">沈家大门紧闭,连个守门的小厮都没有。
路上行人婆娘却不住围着,对着沈家大门指指点点。
“就是这家的姑娘,与男人私会,真是不知廉耻。”有妇人骂道。
“哪个大家闺女闹出过这种事,果然是商户出身的贱皮子,呸。”
“哎哎,不是还有一个呢吗,听说还是和亲哥哥搞到一起。”婆娘唏嘘,一众人都摆手撵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方谦心如刀绞。
是他荒唐,是他疏忽。
竟然让一个女子承受这么久的唾骂。
方谦站定,抓着腰间佩刀,咚咚叩门:“沈夫人,细柳营统领方谦,携礼求见。”
……
“携礼,那不就是提亲?”庆安候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对于这件满庆安都在议论的事抱有浓厚兴趣。
“总比咱们那位只会一哭二闹的强啊。”有丫鬟嘀咕,她脸上到现在还有宋宜锦让人赏得巴掌印:“她倒是也想嫁了全个名声,也得能啊。”
嫁给亲哥哥,这怕是要被口水淹死。
长宁从她们身边路过,并无意外。
方谦为人忠诚,沈氏如此待他,他必不会辜负沈锦容。
此时,长宁也算想明白,那沈锦容为何要冒险来宋家了。
男女情爱,真是世间最不讲理的因果了。
她从厨房取走一罐猪油,对于那些避着她的议论充耳不闻。
“周婶儿,你收拾好了吗,姨娘那边儿催你呢。”
“这就来这就来。”周婶儿脚不沾地儿的背着包裹从长宁身边跑过。
女孩子一伸手,拦住了她。
“哪个姨娘?”
“善……善云?”周婶儿咽了口水,手不自觉地捶下去。
长宁眯眼:“清曙院。”
周婶儿忙不迭的点头。
清曙院原本有两个厨娘,但她被调到晴暖阁时,顾氏正失宠,没来得及补这个缺儿,至今都只用着马婶儿一个人。
近日宋宜晟正为缉盗的事心烦意乱,顾氏怎敢以加个厨娘这种鸡毛蒜皮的事烦他。
“马婶儿出什么事了。”长宁目光阴冷。
周婶儿牙齿打颤:“她……她逃跑了,跟着那个依……依兰。”
“不对。”长宁脸色冰冷,也不跟她废话,将猪油塞给周婶儿就往清曙院冲。
小厨房的住所,马婶儿的东西已经被人瓜分干净,长宁只找到几件破旧的衣裳。
她面无表情,将衣服收走。
清曙院那边,顾氏站在门前阴阳怪气道:“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死了活该。”
长宁霍地抬头。
顾氏一窒,想到宋宜晟的警告,也只是动了动脖子,扭身回了堂屋。
死了。
死了。
长宁攥着包裹出门,怀里五枚铜板炽热滚烫。
这五枚铜板就是马婶儿给她的买命钱。
买顾氏,买所有害她性命之人的,买命钱。
就是这一夜,顾氏翻来覆去的,根本没睡好。
“这小贱蹄子,真是好大的狗胆。”她气得坐起来,越想越生气。
“姨娘别气了,都是那个梅香,仗着您的宠爱无法无天,花穗才敢在老夫人面前进这个谗言。”兰香负责守夜,这边添油加醋起来。
“若不是她跟老夫人提起沈家,那老爷能想到沈家么,也就没以后这么些事儿了。”
顾氏沉着脸。
她也是今儿下午才听小厨房一个叫彩月的三等丫头嚼舌根,才知道是花穗那个贱蹄子在杜氏跟前提起的沈氏家财万贯,若是迎进门就是一座会生钱的钱罐子。
花穗是因此得老夫人欢心了,但她却堵道了现在,还差点要堵一辈子。
她顾氏可不是想一辈子做姨娘的人。
“这贱蹄子跟梅香一样蠢,明儿就想法子给我料理了。”顾氏咬牙切齿,吩咐下去,这才睡了个好觉。
花穗怎么也想不到,她刚因庆功宴上的差事,在老夫人面前得脸,就遭飞来横祸。
“我待你不薄,你竟然敢下毒害我!”杜氏指着那碗花穗送来的甜汤,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让人将花穗杖毙。
“冤枉啊,老夫人,奴婢冤枉啊!”花穗尖叫求饶:“姨娘,姨娘您救救奴婢吧!”
“娘不必动怒,这种贱蹄子打一顿买到妓寨就是了。”顾氏挥手,花穗就被兰香带人拖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了杀猪似的惨叫声。
痛打一顿,卖到妓寨去。
是痛打,比被打死还要痛苦。
花穗的尖叫逐渐奄奄一息,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明明已经熬成老夫人跟前得脸的大丫鬟了啊。
她还替梅香报了仇。
为什么会从云端跌落泥沼。
妓寨,那可是供下等人消遣的地方。
她想伺候主子,但她绝不想伺候奴才啊。
“救……救命……”她虚弱地喃喃,却浑身是血地被人丢到木板车上。
兰香对她嗤之以鼻,只说丢到城郊妓寨去。
花穗留下痛苦的泪。
她宁愿死。
清清白白地死。
噗地一声,她眼钱缀着几根稻草的板车上落下一枚铜板。
花穗挣扎着看去,一张她不会忘记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让人抓马婶儿顶罪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长宁淡淡道。
花穗瞠目结舌。
“这枚铜板,买你的命。”
长宁离开板车,她手心里还有四枚铜板。
四条命。
她走在宋家的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