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我那两日的太子妃是白做的?”秦昭宁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当初秦妃敢和你对峙,我就猜她有所依仗,所以她死后我偷偷取走了她和郑安侯这些年搜集的证据,那左右护护军营将军恰在其中。”
长宁了然。
难怪郑贵妃坚持要她放了三皇子,原来是想等着左右护军营的将领觉察到不对入宫“救驾”。
只可惜郑贵妃一介妇人并不懂兵法武功的厉害,还没使出底牌就把命输进去了,还连累了风花误和三个子女。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倒便宜了几乎知道郑家所有底牌的秦昭宁。
不,是秦家。
从秦昭宁说服太后假装答应三皇子的条件时起,整个秦家就走上了与长宁为敌的道路。
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
登基称帝的,需得是流淌着秦家血脉的男儿。
所以五皇子才是太后和秦家属意的新君,任何想挡路的人都要被清除,长宁也不例外。
“很好,看来周湾和他娘亲现在也落在你的手里了。”长宁问。
秦昭宁不置可否。
长宁和慕清彦对视一眼,还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她救出周湾的娘亲让周湾背叛三皇子转投她麾下,如今大事平定,还没等她将周湾的娘亲放还,老妇人又落在了秦家手里,那周湾自然是束缚手脚的老虎,任人宰割。
城防营的三千人不做声,才让左右护军营这三万人浩浩荡荡入城,如入无人之境。
“秦昭宁,你这是玩火自焚。”长宁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你可知道三万护军营入长安,意味着什么?”
两营将军从前的确是忠心耿耿,但那时皇帝还在,国体康泰。
现在呢?
刚经过郑氏一族之乱,连皇城中都染了血,谁能保证这两名握有绝对战力的将军进入长安之后,还会毕恭毕敬。
秦昭宁闭上双目:“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个嗜杀成性,伪造诏书,妄图谋朝篡位的野心家就够了。”
长宁扬起下巴。
“带上来,”秦昭宁招手,五花大绑的三皇子和七皇子就被押到长宁跟前。
三皇子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十分憔悴,而更可怜的却是哇哇大哭的七皇子。
这个刚刚病愈又饱受惊吓的天潢贵胄哭得脸色通红,全然不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但长宁和慕清彦看到了。
慕清彦甚至拉着长宁的手后退两分。
这一次,长宁确切感受到慕清彦的紧张,他的手心甚至开始潮湿。
因为两名皇子身后是正在瞄准的两台重弩。
重弩由三人抬着,弩箭长如枪杆,矛头犀利,一贯是守城重械,常用于对付敌人的重甲骑兵,瞄准了甚至能一弩射穿三个人。
可如今,这重弩竟然被秦昭宁从城墙上取下来抬到天衍宫,瞄准了两位皇子。
这样的事只怕天底下都没有发生过多少场。
“秦昭宁,你敢弑杀皇族。”长宁冷喝,三皇子慌忙回头,一时间亡魂皆冒一下子瘫倒在地。
“荒唐,岂是我秦昭宁弑杀皇族,是你大公主楚长宁丧心病狂,未经审讯就屠杀兄弟与此,连无辜的七皇子都不放过。”秦昭宁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要笑:“以后千秋史官,都要记你这毒妇一笔,大公主,你喜欢吗?”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彧不喜欢,对吗?”长宁一语中的,秦昭宁脸色瞬变。
没错,秦昭宁如此算计长宁,不过是为了让曹彧难受。
曹彧不知道实情,便让他“看透”自己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即便曹彧得知真相,他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看着心爱的女人因为他而背负这千古骂名。
不论如何,曹彧都会痛苦。
只要这样就够了。
“秦昭宁,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让长安城血流成河,让整个大楚陷入战乱,四野亡魂迟早会向你索命。”长宁踏前一步,出奇的愤怒。
她从前只知道秦昭宁狠,却不知秦昭宁竟狠到这个地步。
秦昭宁却似癫狂:“四野亡魂,与我何干。”
话音刚落,秦昭宁一手挥下,两只弩箭须臾便至,洞穿一大一小两名皇子的身体,弩箭的推力将两人狠狠向前推去,直到钉在天衍宫的道君像石台前才停住。
三皇子双目圆睁满是惊恐,整个人被拍在石座前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垂下了头,那模样竟似活活吓死。
而七皇子身躯小小,被弩箭洞穿后心还推到箭杆中央,像挂在杆子上的破布娃娃,心口的血滴吧滴吧地顺着脚尖流下来,浸出一滩血浆。
长宁看得目眦欲裂,慕清彦在身后死死抱住她,避开弩箭锋芒。
所有人都以为长宁一定会杀七皇子以绝后患,只有慕清彦知道,七皇子在长宁眼里就像当初在庆安郊外莫家祖庙前的兔子,只要不会妨碍到长宁,长宁并不会赶尽杀绝。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人已死,所有事已成定局。
而秦昭宁还会让史官记录,是长宁丧心病狂残忍屠杀兄弟,至于秦家和五皇子则会成为那个主持正义的人。
“等杀了你,再将瑞王以叛党之罪论处,先帝子嗣里就只有一人,普天之下,再无人能与他比肩。”秦昭宁如意算盘打的妙,但长宁却对她报以冷笑。
“你以为左右护军营的三万人马就能稳住这浩浩江山?”长宁咬牙切齿。
西北有柳一战正在谋事,辽东还有慕家,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