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郑安候转身看他。
宋宜晟眼睛一转:“敢问侯爷,这阵法可是内部使长枪转刺马腿,外部用盾刀防护?”
郑安候回头看了眼信上情况:“还真是如此,怎么,庆安候与这阵法有什么渊源不成?”
“不瞒侯爷,此阵乃小侄所创,但因数日前侯府遭窃遗失,小侄的一位妾侍还因此遇害。”宋宜晟道。
郑安候脸色一沉:“你的妾侍?”
“侯爷放心,是妾侍顾氏,府中其余人等并无大碍。”宋宜晟忙道,他身边杨德海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竟有此事?这庆安县真是太乱了。”郑安候脸色缓和,念叨了一声:“你也是时候到长安谋个实缺了。”
他抖了抖手里的信纸:“既然你有此功绩,想来陛下不但会网开一面,还能恩赏有加。”
宋宜晟喜形于色,抱拳拱手:“多谢侯爷栽培。”
“嗯,你就先在本侯的府中住下吧。”郑安候派人带宋宜晟去客院。
宋宜晟望着长安蔚蓝的天,只觉心情舒畅。
庆安。
那偏僻狭窄的小城。
再见了。
庆安候府众人还不知道他们的侯爷在长安城许下何等雄心壮志,他们知道的,就只是越来越暴躁的大小姐,简直太难伺候。
看着被抽了三十鞭子奄奄一息的丫鬟就知道。
而就在宋宜锦大闹的同时,离开书房的长宁便带上兜帽径直出府。
她快步走在街上,身影匆匆而过。
庆安大捷,城中虽不如之前热闹,但也开始有了行人。
鹰眼关那边虽然在对峙,但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毕竟突厥人粮草不足,又有一个重伤在身的突厥王子。
很快,长宁来到了胡商一条街,入眼是萧条一片。
蓦地,她突然往墙根一跳。
女孩回头目光如电,手摸向后腰匕首,整个人如紧绷的弓弦。
“抓怪兽啦,抓怪兽啦!”一群孩子欢快叫着跑了过去。
长宁放松下来,还勾起唇角。
最先走出恐惧的,总是最单纯的孩童,这条街萧条,便成了他们的游乐场。
长宁摇摇头。
这打起仗来,两边少则两月多则数年不会通商,胡商街上的商户们自然眉不展,索性关门了事,眼不见新步伐。
长宁走到唯一开着的一家门前,敲了敲门板。
“掌柜的,别来无恙。”
胡商掌柜的原本恹恹,听了这声了立马精神了:“木姑娘!哎哟我的姑奶奶啊,您可救救我吧。”
掌柜的哭天喊地将长宁迎进来。
原因很简单,他在长宁的帮助下换到了沈家的一大批丝绸茶叶,本可以大赚一笔,可人算不如天算,平静多年的边疆竟然突然打起了仗。
要是没人帮忙,他这批茶叶丝绸可都得烂在库里。
他这才不得不开门接待起散客,只希望少亏一点是一点。
“别急,我就是来帮忙的。你快些收拾,带我去沈家。”长宁说。
“带您?”掌柜的楞了楞,看出长宁略有急色,连忙点头。
长宁跟着掌柜的进了沈府的大门,沈锦容和沈夫人一听是她,都紧张起来。
掌柜的当然被带到一旁饮茶,长宁与母女二人单独相谈。
“此来有三件事要麻烦沈姑娘。”长宁开口,一边取出一个图例:“这是弩锁的组装方法,沈姑娘有制法,加上这个,日后大楚弩锁的制作就全都由沈家负责了。”
沈夫人下巴一抖,竟站了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且不说能挣得多少银子,就单说这名声,沈家也将从被人不齿的商户彻底翻身。
沈锦容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复杂地将纸推了回去。
“无功不受禄,木姑娘还是先说要我们做什么吧。”
“沈姑娘快人快语。”长宁噙笑,手指点着图纸:“第一条,我希望二位将此事保密。”
“这是自然。”沈夫人点头。
在商言商,她们沈家是最讲信用的。
“不过,”长宁噙笑,沈夫人疑惑地嗯了声。
“如果有人施压,比如庆安候,你们就说,是一个蒙面的成年男子让你们如此做的,包括之前的那些,也是他。”长宁交代。
沈夫人母女面面相觑,这并非难事,就冲长宁救了全城百姓的份儿上,这个忙她们也会帮的。
“第二件事也很简单,如果有人问起木生,你们就如实说,但不要提起我这次的到访。”长宁道。
沈锦容盯着她,略有忧心:“现在城里都在传,木生就是宋家大小姐。”
沈夫人啐了口:“宋家的人可真不要脸,木姑娘放心,我虽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却见过——”
“沈夫人的好意木生心领了,”长宁打断道,“但话不要说得绝对,毕竟,您并没有见到过我的容貌。”
沈家母女一怔。
显然,她们都是见到过的。
不过木生既然这么嘱咐,她们照办便是。
“至于第三件事,我与沈姑娘提过,不知沈姑娘考虑的如何。”长宁指尖轻点弩锁的制法图,显然是成竹在胸。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份荣誉对沈家的重要性了。
当一个人富可敌国的时候,他最需要的,将不再是财富,而是名声。
这份弩锁的制造方法,恰恰可以给沈家带来质的蜕变。
沈夫人显然心动至极,催促地推了推女儿手臂。
“娘,”沈锦容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