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咱们支队那边也难逃小鬼子的毒手了?”
任海方急的差点哭出来的道:“支队里全是老弱妇孺啊,连我们都不是小鬼子的对手,他们怎么挡得住啊……”
“情况应该不至于糟到这种程度!”
倒是朱君濠此刻反而比较冷静,分析道:“平水伪军里有我们的内线,支队在孤鹰崖位置险要,外围又有大量暗哨,小鬼子想无声无息的靠近应该不可能,根据地里的乡亲至少有撤离的机会——现在就看他们能逃多远……”
“我也是这么想!”
路远赞赏的看了朱君濠一眼,心说不愧是军校学过的,比任海方这个半路出家的还是要强上不少,点点头之后才道:“如果乡亲们在孤鹰崖被全歼了,那么就什么也不说了,现在咱们不考虑这种最坏的结果,只往好处想!”
“要是根据地的乡亲们能够及时撤离,那么他们一定会寻求帮助——小鬼子突袭那边,辛文书就算再蠢,也能想到你们这边是指望不上了,所以他们只有向永清那边求救,并向着永清的方向靠拢!”路远按照自己的思路分析道。
朱君濠已经从包里拿出了地图铺在石头上,三人聚在一起标注着地图上的地点道:“永清直接赶过来支援,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咱们只能取中间位置,仙人潭一带,明显是最有可能双方汇合的地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乡亲们能及时撤离,并不在半道被日军彻底咬死的情况下。
路远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情况是,我们能想到这点,日军会不会想到?要是日军想到了这点,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任海方朱君濠齐齐脸色一白,他们知道这话的含义——一旦小鬼子猜到了这点,提前在那边设伏,到时候不光是根据地里的乡亲们没有活路,恐怕永清支队也难逃厄运。
“明天一早,我们抄近路过卷云山,希望在后天能够赶到仙人潭一带!”
路远捏了捏拳头道:“希望孤狼他们,能够坚持到我们赶过去的……我去看看伟峰,你们也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朱君濠任海方点头,纵使累的要虚脱,可一想起那尸山血海一般的景象,却一时都无法睡去。
几百名老百姓们在山林中列队,跟着几名教导的战士们低吼,比划着拙劣的刺杀动作和听战士们讲解一些基本的射击技巧。
一个小时的功夫,没人能真的指望他们能理解多少,即便是天才也不可能一下掌握,更别说这些老百姓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弱和妇人。
可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们了,以后面临的战争一定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易,再像是今天这样的打法,这些老百姓估计不到半个小时就得全部报销掉。
现在只能是临时抱佛脚,能理会多少就看他们自己,学是九死一生,不学就是十死无生,路远只是希望,多少能管点用。
大量的人群集中在山林中,伪军们分成了无数个小队围成一团,周围是荷枪实弹的战士。
在伪军的中间,牛疙瘩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叫道:“都给我坐好,别东张西望交头接耳,我希望你们现在相互揭发,相互检举——你们中的那些人平时是最坏的,是帮着小鬼子欺负乡亲最狠的,是冲着我们的弟兄杀的最凶的,将他们给我指出来,别给我试图浑水摸鱼或者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你们每个排分成了两部分,你们的口供我们都是要交叉比对的,谁要是说谎,后果自负……”
听到这话,其中一些伪军脸色瞬间就白了,浑身哆嗦的跟筛糠一般。
“我没有,我没有啊……”
“你没有?我们都眼瞎吗?大家都是被鬼子逼急了才跟支队的人和游击队的人交火,你每次都自告奋勇的去,难道你敢说不是?”
“哼哼,你天天帮着鬼子找女人,多少乡亲被你这王八蛋害的家破人亡你敢不承认?连黄豆腐家十三岁的闺女不放过,黄豆腐两口子还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你敢不承认?你这种人渣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我该死?那你能好的到哪里去?你仗着手里有枪硬生生从绸缎庄的老贾哪里敲诈了五十块大洋,差点逼的老贾投河自杀,又是不是事实?”
……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些伪军开始指着自己身边的人检举了起来,然后很快便形成了洪流,伪军们开始面红耳赤的争吵,相互指责,要不是周围有战士们举着黑洞洞的枪口盯着,他们怕是要当场开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都别吵,一个一个说,我们会记录下来,谁该死谁不该死,到时候投票决定!”
牛疙瘩叫道,看到路远的身影,心中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远哥你这哪里学的法子,简直是太管用了!
这么检举下去,恐怕哪个伪军什么时候拉了一泡形状奇特的便便都会被人揭发出来吧?
路远从人群中走过,嘴角满是冷笑,他很清楚自己这招从现在在延安的那位伟人十几二十年后用在斗争中的手段的威力。
这些伪军中,有很大的一部分良心未泯,参加伪军真的是为了混口饭吃,可有些人就不一样,他们拼死的巴结日本人,拼死的欺压自己的同胞,残杀支队或者游击队的队员们,他们想要靠着这种表现在日本人面前争表现,踩着同胞的血肉往上爬!
这些家伙,虽然在刚刚的生死时刻背叛了日军,但留他们在身边,简直就是一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