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交代完阿斗必须办的事情后,天色已然大亮,彻夜未眠这会已经很是困顿。阿斗也是连夜赶来,路途又是凶险,也该好好休息。于是毛文龙把余下的事情都推后,等待后面再行处理,两人随后也各自回去休息。
天刚刚亮起,初春的天气有些潮湿闷热,府衙里的下人已经起来打扫庭院。毛文龙行走在府衙里,下人见了也不认识,倒是省去惊扰下人干活的麻烦。
自己下住的院子就在前方,毛文龙本来大步而行,临到院子门口之时他却停了下来。两个带刀守卫上下打量着毛文龙,见其气宇不凡,不敢造次。
能够守在毛文龙的院子外面的侍卫,都是精明能干之人。他们平常就很善于观察人物,这会虽不认识毛文龙,但也感受到此人不是一般人。因此,他们没有出声驱离毛文龙,而是静静的盯着,小心戒备而已。
毛文龙皱眉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两个紧盯自己的侍卫说:“府衙的牢房在何处?”
原来毛文龙想起大牢里的浩小,也不知浩大前去劝慰得如何了。两兄弟都是跟随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无数次战场上的凶险都是二人替自己挡了下来。他们连命都交给了自己,毛文龙没有道理不关心他们。
年纪稍微大点的侍卫抱拳回应:“府衙的大牢在前院,大人若是需要,属下可以带您前往。”
侍卫虽不知毛文龙为何人,但一句大人刚刚好恰到好处,可见这个家伙的确聪明,没有一些阅历肯定无法做到这样圆满。
毛文龙抬眼看了侍卫一眼,轻言道:“你叫何名字,在何人手下效命?”
侍卫愣神了一下,然后才恭敬的自报家门:“属下钱威,眼下在浩小将军手下当差。”
听毛文龙这样的口气,侍卫已经可以肯定毛文龙不是普通人这个想法。
果然,只见毛文龙轻轻点头之后言道:“好,钱威你便在前面带路。”
钱威不敢怠慢,与同伴低声交流之后,便在前面给毛文龙带路。两人一前一后绕行到了大牢门前,想要进入却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总兵有令,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入。”守卫很是强势,硬邦邦的说出这么一席话。
钱威没有接话,他退开两步把毛文龙让在守卫的面前。毛文龙也不多言,直接从腰间拿下一面腰牌,然后递给守卫。
守卫这次不敢有任何的傲慢,乖乖接过令牌之后,看了一眼便直接抱拳躬身行礼:“见过总兵。”
毛文龙点点头示意无妨后,便领着钱威大步走进牢房之内。钱威跟在毛文龙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瞧着毛文龙的背影,心里很是震动,他没有想到眼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便是名满大明朝的毛文龙。
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什么不妥的举动,钱威暗自心惊。
府衙的牢房显然也没有什么好环境,毕竟是关押犯人的地方,里面除了很是昏暗潮湿之外。还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道,很是刺鼻。
毛文龙刚走没几步,鼻子里便充满这股味道,皱了皱眉头,毛文龙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幸好早上还未吃什么东西,否则刚才那一下非得呕吐不可。
捏着鼻子毛文龙顺着走道一直走到尽头,才看见关押浩小的牢房。此刻浩大正与浩小在低声交谈,毛文龙耳中传来浩小充满懊悔的声音:“大哥,小弟都听你的,以后不敢那么冲动了。这次可以大难不死,小弟已经想明白了,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只听浩大呵呵宽笑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也不枉总兵想尽办法为你脱罪。”
“醒悟了好啊,但你小子可不能光嘴上说说,实际行动上也应该好好表现才是。”毛文龙大咧咧的站在栏栅之外。
听闻毛文龙的声音,浩大与浩小顿时一阵忙乱,然后回身之时才看到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总兵……”浩大浩小两人一同躬身行礼。
钱威很是识趣,立刻上前一步给毛文龙打开牢房的门,然后闪到一边站立着。毛文龙走路进去站在浩大浩小两人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都不用多礼了。”
“谢总兵!”浩大与浩小拱手再次行礼后才直起腰板。
毛文龙的目光停留在脸上依旧残留着些许尴尬的浩小脸上:“这次虽然对你网开一面,但绝对没有下次,你好好给我记住,身为将领,你的手下性命都掌控在你的手中。他们的生死往往与你有不可分割的关联,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到他们的命运。做任何事情应该好好考虑周全,莫要再糊里糊涂了。”
这番训诉本来应该很严肃才对,可毛文龙说出来却变成唠叨一般的叮嘱。浩小一开始本来还有些生气,可到了后面,他却完全冷静了下来,也从毛文龙的语气中体会到那丝关怀。
“总兵请放心,若是浩小还有下次犯错,无需总兵动手,属下自己便了结了自己。”浩小心里微微有些痛苦。
毕竟港口遭遇袭击的事情,导致四百余军士的身亡,他浩小必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这样白白牺牲,还有那些人的家属也都得他一一前去安抚。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目前浩小心里最紧张的还要数他自己能不能亲手血刃仇人。
军中无戏言,浩小既然当面立下此等重誓,那么必然是真下了决心要改变自己。到此,毛文龙也彻底宽心,也不枉他为浩小花费了这么一番心思。现在看来,结局还是令其颇为满意的。
“虽然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