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突然间进行大清洗,消息传到京师,崇祯当即再一次大怒,然而这一次他却保持了克制。
“为何事情会这么快就暴露,可有查得是谁先发现的?”崇祯紧绷着一张黑脸,冷不丁的问吴承恩。
“回皇上,据查,事情是从登州而起,乃是一个叫何大福的知府所引起。后来毛文龙才这般大肆进行清查。”吴承恩低垂着头回道。
崇祯沉默了许久,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再次言道:“高起潜何在?”
吴承恩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皱着眉头回禀:“在文华殿恭候着。”
“起驾!”
当崇祯抵达文华殿外之时,高起潜早已恭候在门外,见到御辇到来,当即在白玉甬道旁跪地高呼:“奴婢高起潜恭迎圣驾。”
崇祯只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然后一声不响的径直进了文华殿。高起潜乖乖的跟在其身后进入文华殿内,吴承恩这会倒没有随同进去,而是带领着侍卫守在外面。
会这般小心,还都是拜阿斗先前的行刺所导致的,事情虽然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可崇祯却依旧小心翼翼着,丝毫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文华殿内,崇祯就坐在铺着黄垫子的靠椅子上。高起潜在崇祯的面前重新跪了下去,行了一拜三扣头的礼仪。
一般在内宫陪伺着皇帝的太监都无需这样多礼,像吴承恩那样平时都很随意。而高起潜并非陪伺在崇祯身旁的太监,因此,这些繁文缛节就必须得做得规规矩矩了。
崇祯只是轻嗯了一声,示意高起潜起身之后,便言道:“如今潜藏在河南境内的人还有多少没被挖出来?”
高起潜一听,当即又跪了下去,小心的回禀:“皇上,十不存一,而且现在事情还在持续发酵当中,估计最后必然是全军覆没。唯一没有受到波及的便只剩叶县潜伏的十几人,由于一直没有动用到他们,所以这次倒是没有受到毛文龙清查的波及。”
在河南安插探子,崇祯从来都是不遣余力,尤其是后来得知河南的粮食之后,他更是上心。因此还特意派了最为信任的高起潜前去督办这事。
本来事情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一些粮食也陆续被运送到了山西。这一次却突然间被李自成横插了一手,导致差点坏了大事。
虽然最后平安度过,却没想到被登州城内一个小小的知府给坏了事情。
“现在李自成那些人怎么样了?山西可否已经稳定下来?”一番沉默之后,崇祯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回皇上,李自成的大军在度过黄河之后,便被早已经埋伏起来的东江军所收编。至于李自成现在倒是生死未知,毛文龙也没有抓到他,据说他在渡河之前曾经遭受到刺客刺杀。”
高起潜顿了一下,悄悄的抬头瞄了崇祯一眼,见其没有发怒的迹象,这才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至于山西的情况,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李自成那些乱贼死的死,逃的逃已经被我们的大军清剿完毕。”
听完这个并不算坏的消息,崇祯却无法平静下来,他突然起身在暖阁内来回度步,片刻后狞狰的言道:“立刻命人前去登州城,把那个坏了事情的何大福给杀了。”
高起潜似乎一早就料到崇祯会有此决定,他当即回禀:“皇上放心,奴婢已经在事发后便立刻派人前去刺杀,相信这两天便会有消息传来。”
崇祯似乎很是满意,走回到龙椅旁坐下,然后抬手言道:“起来吧。”
高起潜至此心里渐宽,显然,崇祯已经不会再怪罪他什么,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高起潜连忙再次扣头谢恩,起身之后,他便走到了崇祯的身旁,明亮的宫灯照射下,可见高起潜是一个身材魁梧,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虽然他已经四十多岁,但由于保养得好,面皮红润,看起来只像有三十出头年纪。同崇祯的苍白、疲倦和忧郁的面容相比较,完全是两种情形。
崇祯再次陷入沉思当中,他心里似乎有事情犹豫不决,从一开始就精神有些恍惚。高起潜耐心的等待着,他不敢开口去问,同时心里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可能事关重大。
果不其然,崇祯在一番犹豫之后,突然一脸狞狰的言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毛文龙现在油盐不进,朕都许他一个异性王爷给他,却被其直接拒绝。现在又这样坏了朕近一年来的辛苦布置,真是该死。”
高起潜心里微微一颤,他此刻似乎明白崇祯要干什么了?正在他惊讶着的时候,便听崇祯继续言道:“朕要给毛文龙一个狠狠的教训,高起潜听命。”
高起潜当即跪下,崇祯便直接言道:“朕命你即刻前往山西,送密令给叶县潜伏的人手,要他们伺机而动劫持毛文龙的家人。尤其是他身边那个妻子叫什么来着?”
“皇上,叫陈澜,那是一直跟随在毛文龙身边的人。据说是跟随毛文龙一直从东江镇逃出来的,逃亡的时候都不忘带上她,看来的确对其很是重视。”高起潜很狗腿的补充。
崇祯点头言道:“就是这个人,你立刻去办,记住了,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有丝毫差错,朕唯你是办,定不轻饶!”
高起潜心里暗道一声苦,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连忙扣头,并信誓旦旦的保证完成任务。
崇祯闻言后,这才挥手让其退下,高起潜又是一个扣头,然后才倒退着退出了文华殿。
想要从叶县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