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夜之中,有一行军伍牵着战马缓缓前行,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行军,显然是愚蠢至极。但李定国却有他的办法,让前面带路的人,用灯笼把火光掩盖起来,只留一个小洞用于照明。
如此一来,在黑夜的荒野里,猛然间出现一排低飞的萤火虫一样,倒是美不胜收。然而,李定国却不知,他自认为很稳妥的袭击,此刻早已被东江军所洞悉。
要论到在黑夜之下作战,李定国的军伍显然还不够瞧,根本不是东江军的对手。
李定国专心前行,在及腰高的野草中穿行,很是隐蔽。然而,他刚刚靠近东江军营地还有两里距离左右时,他们都发现,本来很好的野草掩护已经没有了。
东江军直接把营地三里之内所有的野草都给除掉,不留给任何敌军潜藏靠近的机会。面对这样的困境,李定国却也没有露出慌张神色,三里的距离对于飞奔的战马来说,根本不算距离。
传令下去,让所有部下都就地蹲下,然后休息。李定国已经开始准备对东江军营地发起猛攻。他这边在悄然间准备着,却不知自己等人早已在东江军的监视之下,尤其是李定国自以为聪明的灯笼,更是轻易让东江军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只有极少火光照耀的东江军营地里,三万大军一早便埋伏下来。表面上的营地一切与平常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在那些火光无法照射到的地方,只要靠近了都能够看到一队队东江军将士严阵以待,只要敌军敢冲过来,他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冲杀出去。
毛文龙此刻在陈奇瑜与承祚的陪伴下,三人躲在极为隐蔽的箭楼上,悄然的盯着远处那些萤火虫在逐渐的消失。很显然,这是李定国他们开始准备进攻的前兆。
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毛文龙极为不满,普通的望远镜在黑夜里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如果有夜视仪的话,那可就方便得多。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虽然毛文龙很不满自己手中的望远镜,但他也明白夜视仪的出现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弟兄们都埋伏好了没有,敌军已经开始准备进攻?”毛文龙轻轻的碰了一下身旁的陈奇瑜。
“启禀总兵,三万兵马已经潜伏起来,只要敌军敢冲进来,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陈奇瑜很是自信,在他看来,这些前来偷袭的敌军定然人数不多。而东江军这边却足足埋伏下三万人,这要是还让这些敌军逃回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毛文龙散发着绿光的眼神一直在陈奇瑜的身上扫荡,见他信心满满便不好出言打击,挥手言道:“既然已经埋伏好了,但也不能大意,在黑夜里作战,必须得确保我们自己人不会发生误伤的情况。所以,现在你还是亲自到下面去督战,以防不测发生。”
陈奇瑜早就想这么干了,毛文龙这个命令显然正中他的下怀,当即满脸开心的拱手领命,然后匆匆告辞离去。
承祚见到陈奇瑜离开后,他才开口言道:“总兵,如果害怕发生误杀自己人的情况,我们何不在敌军还未冲进营地便开始与他们厮杀,这样岂不是要好上许多。”
毛文龙摇摇头说:“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我要的是敌军全军覆没,用此好好的震慑一下那个李定国。”
听出毛文龙语气里的坚决,承祚便不再多言。
而就在此时,毛文龙的耳中已经听到轻微的马蹄声,而且正与极快的速度在接近,神情一禀,毛文龙轻呼出声:“来了!”
黑夜之中,毛文龙居高临下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荒野之上有黑影在急速飞奔,而这马队的方向正是冲着东江军的营地而来。
战马的马蹄虽然包裹了厚厚的麻布,但三千战马狂奔之时,还是发出不小的动静。而李定国这会已经一点都不慌张,只要骑兵再冲过去不到一里地,便可直接杀东江军一个措手不及。
而他的目光所及,东江军营地里到了这会似乎还未反应过来,整个营地居然没有发生什么骚乱。而在营地外围,那些守军提着灯笼正往他们这边照,似乎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到来。
李定国至此心里大定,毫无疑问,这次偷袭他算无遗策,等下定能把东江军的大营搅一个天翻地覆。一丝狞狰的笑意浮现在李定国的脸上,他猛然高举手中的长枪,对身后的部下喝道:“杀!”
声未落,李定国此刻已经一马当先,直接冲杀到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东江军面前,长枪在黑夜中划过一道银链光芒。三个毫无准备的东江军将士顿时捂着鲜血狂奔的脖子轰然倒地。
其它东江军将士立刻发声示警,然而,他们刚刚张口,李定国反手又是一道银链袭来。没有任何的悬念,又是三人死在他的银枪之下,连一声惊呼都未曾来得及发出。
随便两招便解决六个东江军将士,李定国闻着刺鼻的血腥味道,战意开始在身体里燃烧。前方营地的外围有一道简陋的篱笆,被奔腾的战马直接撞毁,李定国率领三千部下,一头杀进东江军的营地里面。
李定国不愧是猛将,身手更是了得,他所到之处惨呼声总是伴随在其身旁,几乎无人可挡。然而,李定国并没有兴奋多久,在深入东江军营地不到一里之后,他猛然间便感觉到不妥。
毕竟他们已经杀进来这么长的时间,就算他偷袭成功,可这么久的时间也应该足够后面的东江军做出了反应。可知道此时此刻,他却依旧没有发现大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