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股留言甚嚣尘上。
说太子之前发放粮食,是为了让流民将来让流民抗贼,现在贼军不来,所以流民用不到了,太子明令发放粮食的官员和地方士绅,克扣粮食,最后是将他们全部赶出河南府。
这让那些本来很感恩太子的流民变得有些愤怒。尤其是在一些人看了施粥放粮的情况之后,更加印证了流言是真的,心中的无奈和绝望再也压制不住了。
“乡亲们,太子不公,知道李贼不来攻打河南府,觉得用不到我等流民守城了,立马变脸,给城里人用官斗放粮,给我等却用奸商用的私斗,而且还是最差的糙米,这是要慢慢饿死我等啊!”
人性就是如此,若是没有对比,他们会默默承受,可是有了对比,还有有心人的煽动,就会在愤怒中丧失理智,原来太子之前笼络他们,是想让他们在李贼来了之后当炮灰。
所以一时之间,群情激奋,领取粮食的流民,和分发粮食和施粥的相关人员,竟然发生了冲突,最后竟然演变成了哄抢。
且愈演愈恶劣,哄抢最终变成了大规模的械斗,伤人事件。
正在和高宏图商、孙传庭、商议接下来如何清理军田,如何将田地重新分配给农民,如何发展商业,让死气沉沉的河南府重新恢复繁荣的时候。
王宇恒急匆匆的赶到总督府,先是对着朱慈烺等人行礼,接着气喘吁吁道:“殿下,各位达人出事儿了,城里各处施粥点和放粮点,大部分都在今日发生了大规模哄抢械斗。”
“详细说说,那些流民为何会如此做?”
朱慈烺一直都相信因果之说,他永远不相信,这些灾民会脑子一热或者贪欲作怪,而冲击放粮点和施粥点。
王宇恒就把各大施粥点和放粮点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
听完,高宏图眉头皱起:“殿下,老臣认为,这事绝对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某些人预谋的,否则事情不会闹的如此大,他们这是想造成民乱。”
“造成民乱……”
朱慈烺不解:“这样做对他们有何好处?”
这时候不得不承认,高宏图阅历之丰富,看问题之准。
“殿下,恕臣直言,他们这是冲着殿下来的,若老臣推断没错的话,恐怕这里发生民乱的折子,已经发往京城的路上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的他们敢顶风作案,他们以为这是对付本宫的机会,可是却忘了……”
说到这里,朱慈烺忽然想到河南卫那边,转头对孙传庭道:“孙大人,这事儿看来极其不寻常,他们不可能只会在市井制造混乱,军中也可能会有,现在你马上前往河南卫,没有本宫手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违者就地正法。”
“是,殿下。”
孙传庭赶紧应声,就算是朱慈烺不说,他也会提的,所以第一时间离开去安排。
安排好了孙传庭,朱慈烺又喊李元朗过来:“李千户,马上集合骑军,随本宫去冲突之地,免得事情朝不可预料的地步发展。”
李元朗领命,马上去结合骑军士兵。
安排好这一切,朱慈烺才松口气,然后开始征询高宏图意见:“先生,您看,如今群魔都已经跳出来,孤想以此为契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何?”
高宏图闭眼想了一下,睁开眼睛,郑重道:“殿下,若是证据确凿可行,若是证据欠缺,还需从其他方面入手,这样才可避免朝堂之上出现不同的声音,也可以避免其他省份的士绅对您产生恐惧心理,而私自备战。”
高宏图的话,总是一针见血。
而这些也是朱慈烺没有考虑到的。
确实如此,正大光明的给那些士绅定罪,就算其他省份的士绅不满,也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若是证据不足,将士绅杀掉,那就等于将他们推到对立面。
毕竟他是太子,会让士绅认为,这是未来皇家的态度,出于自身安全和利益的衡量,恐怕这些人也会联合起来反对大明,到时候恐怕整个大明将彻底分崩离析。
“先生所言甚是,孤不会多做牵连。”
高宏图这才松口气,然后提出自己的建议:“殿下,既然有人散步谣言说殿下想要饿死流民,您也可以派人在其中散步,这是士绅的阴谋,就是为了哄抬米价,才如此做的,到时殿下派兵过去,或可将损失降到最低。”
朱慈烺眼前一亮,赶紧对王宇恒道:“王兄,这事儿就麻烦你了。”
“遵命。”
王宇恒赶紧应声,离去安排。
朱慈烺愈发的满意王宇恒的态度,心中甚至爱思考,是否让王宇恒帮自己组建一支类似于锦衣卫的秘卫。
毕竟,从今日发生的事情来看,王宇恒对这方面还是很擅长的。
也就在这安排的时间,外面李元朗已经将骑军集合完毕,朱慈烺先是简单的进行训话,告诉他们这次维稳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害百姓。
在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次百姓受伤,如此气候之下,必定会感染。
可是吴又可此时并未在总督府,而是一早就去安排施药之事去了,所以他只能麻烦高宏图去跟吴又可说,让他多准备治疗跌打伤痛的药物,并且让他们尽快运到冲突的地方。
这个举动,让高宏图脸上再次露出震惊。
古之尧舜之仁,也不过如此,同时对未来更加充满期待,说不定自己能够辅助殿下成为一代明君。
自己更是能名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