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冷兵器和初级热兵器的战争,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战场的残酷和惨烈程度,远超出想象。
饶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朱慈烺,都心有余悸,最后还是闯军见其他三门也无法攻破,鸣金收兵,这一场大战才算是告一段落。
虽然是守城,占城墙火器之利,但战后清点人数的时候,也伤亡了近千人。
这让朱慈烺情绪有些不高,以至于那些长篇大论,言辞华丽却无实际内容的文章,直接被他否定。
只留下那些通过造反之事,延伸到民生、时弊的文章。
因为这才是朱慈烺真正想要的人才,他现在要做的不是需要拍马屁的人,而是需要真正有思想,能够造福一方的人。
只有看到了时弊,看到了民生的人,才能想办法解决这一切,更能好好的执行他接下来所要做的变革。
选中之人自然欣喜,不是因为马上能当官,而是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忧国忧民,且怀才不遇之人,所以朱慈烺等于是他们的伯乐。
可以让他们施展心中抱负。
尤其是看到战争的惨状之后,这些有抱负的学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那些被刷下去的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朱慈烺在审阅的时候,都给他们留下了评语,还有为何弃用,当然还有一些鼓励的话。
这让他们有怨气都没法发,只能乖乖的离去。
而留下的人中,让朱慈烺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有之前顶撞他的那个人。
这让他不由点点头,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那个人还是有些能力的,所以他小声询问李风仙:“之前顶撞我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南直隶举人杨廷鉴。”
李风仙在之前此人顶撞朱慈烺之后,就留意了一下,所以朱慈烺一问他就回答了上来。
“竟然是他,怪不得自己稍作指点,他就能明白这件事儿的本质。”
这个名字一出,朱慈烺吃了一惊,没想到喜人竟然是大明朝最后一个状元,更是一个有气节的人,至死都未当清廷的官,哪怕是洪承畴亲自邀请,他都以重病缠身婉拒。
“殿下听过此人?”
李风仙小声询问,朱慈烺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此人有些真才实学,孤让他当众难堪,他竟然还能冷静思考,有些本事。”
“要不要,召他单独过来?”
李风仙笑问,朱慈烺摆摆手:“不必,这些留下之人,都有真才实学,单独召见某人,会引起非议。”
两人停止小声议论,朱慈烺看向不远处留下的十人,对着他们道:“列位,都是能够体察孤真意之人,你们说的都不错,百姓造反除了别有野心之人外,大多数都是因为无法温饱引起的。”
“而出现这些情况,就在于吏治腐败,从上到下贪腐成风,本来该救济百姓的赈灾粮,都被他们中饱私囊,勾结不法商人,把本该免费发放百姓的粮食,高价出售。”
“所以,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击败贼军之外,还需要安抚那些被逼无奈的百姓,让他们从此安居乐业,给尔等每人一县,有把握帮孤治理好吗?”
这话说完,下面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开始议论起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因为把自己心中对大明朝的看法写了出来,殿下就要委派他们为一任县令。
要知道,就算是两榜出身的进士,都很少有直接被委派实缺的。
不过这十人中也有有自知之明的,一个叫做陈瑞的年轻人就是如此,他在犹豫一番之后,对着朱慈烺拱手行礼:“殿下,学生陈瑞,擅长谋划,并不擅长治理地方政务,所以还请殿下,给学生安排其他职位。”
朱慈烺对这种有自知自明的人还是比较欣赏的,点点头道:“你既然擅长谋划,那就跟在孤身边。”
在陈瑞谢恩之后,他又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人,不想到下面的县里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站出来,朱慈烺这才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李巡抚就会给你们所有人安排相应的县,希望你们到了之后,以民为本,把百废待兴的县给孤管理起来,不要让成为这种遍地尸骨的现象再次发生。”
说到这里,朱慈烺有些悲痛:“这可都是我大明的子民。”
朱慈烺最后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动容,几人更是同时行礼:“殿下仁德,我等必将竭尽全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嗯。”
朱慈烺点点头:“来年孤会亲自去各县查看,希望你们能兑现今日之话。”
说完,朱慈烺让李风仙带他们离去,同时进行甄别,安排所属县。
到了晚上,贼军先是小规模的发动攻击,然后则是敲锣打鼓外加呐喊,不再进攻。
所以第二天一早,包括朱慈烺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眼圈哄哄的,他们被折腾了一夜,都没怎么睡。
“殿下,他们这是疲军之计,以后晚上大家轮流休息为好,否则全部如昨日一般,不出七天,我们的守城士兵将彻底失去战斗力。”
孙传庭顶着红眼圈,提出自己的想法。
朱慈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孙传庭这方法,无疑是最合适的,能替换一部分人睡觉,又不至于让贼军偷袭得手。
……
紫禁城,金銮殿。
崇祯皇帝看着御史大夫的奏折,脸色变得愈发的难看,没想到昨日被他压下的奏折,竟然被这些大臣在朝堂之上再次提起。
“诸位爱卿,此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