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绥阳关颇为宽敞,守关的主将夏侯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不苟言笑的长髯将军,态度甚是孤傲。钟琦毓后来才知道这人祖上原来是原黑水国的贵族,后来投降了远征至此的白家,故而自视甚高。
钟琦毓有点担心这面色凶巴巴的夏侯羌会不会突然发难,反叛白鹤堂,好在白鹤堂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虽然这夏侯羌态度倨傲,但是对白家很是忠诚,钟琦毓这才放心的安顿下来。
白鹤堂为钟琦毓几人安排了宽大整洁的房间,饭食也很是精致。钟琦毓等人在此修整了一天,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疲惫的身体很快的恢复了过来。
“琦毓郡主,几位大人,从横断山南坡起,就是白水国真正的地盘了,但是从山脚丛林一直到白水河河谷平原地带,这一带居住的都是原来黑石女国遗留下来的当地土著,都是些野蛮残暴,不服王法的化外之民,常常会打劫过往行旅之人,有些凶狠的部落甚至会攻击正规军队。所以,行程还是十分危险,我们需要尽快通过。为了能养足体力,我们再在这绥阳关修整几天吧,而且五天后我们可以和换防的守军一起行动,小将觉得这样更加安全。”
晚宴上,白鹤堂对几人建议道。
“多谢王叔关心,只是我们这次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宜多加耽搁,还请王叔尽快为我们安排启程吧。”钟琦毓焦虑的说道。
父王钟羽晟的病情不容乐观,不管能不能寻到龙涎,钟琦毓只想尽快完成此次探险,回到父王的身边。
“郡主,白将军说得对啊,郡主连日赶路,已很是疲惫,既然前路又是这么凶险,切不可鲁莽行事,一切皆以郡主殿下的安危为重,我们就暂时在此修整吧。”陈睿阳也关切的附和道。
几人意见不统一,只得望向沉稳持重的王懋贞,看他有什么想法。
“琦毓郡主说得对,我们实在是时间宝贵,我主钟羽晟还盼望我们早点回去复命,若是可以,请将军妥善安排我们尽早动身,有将军护卫,想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王懋贞沉吟了片刻,也郑重的说道。
见王懋贞和钟琦毓都这么说,白鹤堂和陈睿阳也就不再坚持了。
于是一天后,钟琦毓一行再加上白鹤堂和他的几个贴身护卫就继续朝山下进发了,绥阳关的主将夏侯羌还特意派出了一支十多人小队护送,他自己也一直骑马护送钟琦毓她们十多里后才冷淡的鞠躬告退。
钟琦毓这才对这不苟言笑的夏侯将军刮目相看。
离开绥阳关不久,就步入了横断山南麓的原始区域,这横断山南麓的高海拔地带全是高耸入云的石峰,这些石峰纤细高耸,有的有上百米高,如同斧劈刀削过一般,十分陡峭,常人绝难攀援。
钟琦毓只听到一些猿猴哀怨的啼叫在峰柱间回荡,十分的凄婉。隐隐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兽嚎鸣之声,令人只觉毛骨悚然。
“白将军,您之前说,这一代是黑水国的原住民居住地带,十分危险,可是在我看来这穷山恶水间,根本就不像有人生存的样子,您说的那些原住民,他们生活在哪呢?”一旁的陈睿阳好奇的问道。
“这横断山南麓的山地,是原住民传统的居留地,我国数百年来一直想在此推行王化统治,可是在这蛮荒之地行不通,直到现在,我们的行政力量也只能推进到官道沿线数十里,其他的广袤地区都是原住民占据绝对地位。”白鹤堂遗憾的说道。
“白水国究竟有多少神秘的原住民呢?”钟琦毓额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打小钟琦毓就听钟老太君说过各种恐怖的黑水女国原住民的故事,他们残忍血腥、笃信巫仪。常常会骚扰临近的炎夏人村落,或偷或抢,掳走襁褓中的婴儿,把他们祭献给邪神。甚至有一次,因为有一些炎夏人误砍了原住民祖灵上的神木,遭到了原住民的疯狂报复,整整一个村子都被屠杀殆尽了。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比较大的族群有石民、乌桓、鬼方、犬蛮、毛人、山鸦、高脚族、披耳翟、山猫、熊首族、狼牙族等等……至于小的部族就更加数不胜数了。”白鹤堂勒紧马缰绳,回过头来对钟琦毓说道。
“竟然有怎么么多……”钟琦毓不禁哑然失色。“他们难道都是些野蛮残暴之人吗?难道就没有脾性温和点的……”
钟琦毓不死心的追问道。
“野蛮不开化是必然的,但是若说全都残暴血腥那也不尽然,我有一次率兵出征,遭到敌人的埋伏,军队被冲散,孤身一人困陷在丛林之中,就是一个熊首族人救了我……”
“有山民!有山民!全体戒备!”
白鹤堂的话还没说完,却只听到队伍的前段发出来惊恐的的警告声,原本严整的队列霎时慌乱起来。
钟琦毓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忙紧紧的跟在白鹤堂身后,担忧的超前望去。
哨兵的话音未落,钟琦毓就听到四周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在林立的石峰之间回荡不止,似乎是有人在吹什么特制的乐器。
离她最近的尖叫声来自身旁的一块高耸的风蚀石柱顶端,她抬头一望,只见一个黑影从那上百米高石块顶端飞身而下,那黑影动作轻盈、悄无声息,仿佛是飞翔的山鹰一般。
可不管她承不承认,她的眼睛还是告诉她,那飞翔的分明是一个人影。
“是山鸦!影子山鸦!快!快组成防卫阵型,保护郡主和几位大人!”白鹤堂的声调里竟然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