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树这种事情,对于钟擎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只见他三下五除二,几个蹬步就爬到了那根伸向山墙的大枝丫,再轻轻一翻,就稳稳的落在书院的山墙上。
“哈哈,什么狗屁学堂,小爷今天不上了~”钟擎得意的做了个鬼脸,身手敏捷的顺着那一人多高的山墙爬了出去。
书院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杏林,此时正当正午,树林里绿荫匝地、鸟鸣蝉悦的好不热闹。钟擎此时也如同脱笼之鸟一般,兴奋的在书院门前的小广场上翻了几个筋斗,就顺着下山的甬路飞奔而去了。
这沁埏城的蕉叶书院建于城北侧的葭萌山上,山深林密,环境清幽,是沁埏城最负盛名的古老书院,相传还是炎夏时代的大学士沈夫子创建的。
顺着书院门前的杏林古道,往下一里多地就是沁埏城繁华的滨湖大街。两边商肆林立,摊贩众多,酒馆茶楼应有尽有,好不热闹。
此时的钟擎,正一步三蹦的从杏林古道上飞奔下来,一头扎进了热闹的街市中。
他先是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钱,跟卖冰酪的老伯买了一碗凉丝丝的酸酪,狼吞虎咽的吃了个清爽,又跑到人声鼎沸的杂耍团门前,看着他们锣鼓喧天的刷了一阵猴子,那猴子也是成精了一般,戏猴人叫他干啥就干啥,还会打滚作揖求人赏钱,有趣极了。
可是不一会,钟擎就发现自己逛腻了,走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街市里烈日当头,晒得他浑身冒汗,他很想跑回家去喝奶娘做的绿豆汤,可又怕大哥和母亲质问他为什么早早散学了,于是只好继续没头苍蝇一般在热闹的街市里乱窜。
不知不觉,钟擎已越过又腥又乱的鱼市,跨过了沁埏城古老的石码头和一排排各式各样的渔船,来到南城外的泸杭湖边。那湖水清冽见底,远远望去,有如碧绿的宝石般散发出诱人的光泽。钟擎心想,在这炎炎夏日,没有什么比泡在这凉凉的湖水里更爽快的事情了吧。
一直以来,钟擎都对游泳有着特殊的痴迷。只要一下到水里,他立马像是入海的蛟龙一般活泼自在。他特别享受那种软绵绵、凉沁沁的水体把自己托举着,在里面自由畅泳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云端飘浮一般,让他觉得无拘无束。所以,钟擎一看到水池、河湖,就一定要偷偷摸摸的跳下去游上一回。为此,家里人不知打骂过他错少次。
沁埏城里大大小小的池塘和小湖泊,几乎都被他玩了个遍,甚至有好几次他还偷偷跑到城外的泸杭湖边上小游过几次。
可惜的是,钟擎的家里人很反对他游泳,特别是严令禁止他去泸杭湖游泳,说是会出危险。无论是母亲还是父王和王兄,他们都是异口同声的说游泳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溺亡,钟擎向来都不相信这种骗小孩子的话语,那么软绵绵、毫无杀伤力的水,怎么会淹死人呢?
为了阻止钟擎偷偷跑去游泳,家里人想出了各种法子,先是严厉训斥,给他讲各种道理,而后,还常常带他去看各种洪水季节被溺死的人的惨象。
有一次,大哥钟甄甚至还故意把钟擎摁在泸杭湖里好几分钟,想要他体验一下被淹死的可怕感受,钟擎被呛得直流泪,连连求饶。
可钟擎心里却是不服气的,钟擎心想,只有那种不识水性的倒霉鬼才会被淹死,这都得怪他们不会游泳,自己游泳技术那么高,在水里就和鱼儿一样自在,怎么会淹死呢?这反而加强了他想要游泳的决心。
见说理行不通,家里人就干脆开始威胁责罚他了,一旦发现他偷偷溜去游水,父亲一定会直接摁住他狠狠的揍一顿。
只有母亲和奶娘们,还没有放弃说服他不要去玩水的想法,她们编出各种可怕的水怪和水鬼的传说,绘声绘色的讲给他听,说那落水鬼一头的黑毛,指甲有五寸多长,碰到玩水的小孩子就把尖尖的指甲插进他的皮肉里,然后把他拖进深水里吃掉,几个大人拉都拉不上来。
奶娘还说在泸杭湖的深水区里有各种各样可怕的水怪,那些水怪胃口奇大,连牛马都可以一口吞掉,像钟擎这样的小孩子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一开始,钟擎还确实被她们的鬼故事吓住了。可是时间长了,钟擎发现水里既没有水鬼也没有水怪,有的只是些温顺的鱼儿,哪有什么恐怖的。奶妈们就会鬼话连篇!
家里人没办法了,打又打不住他,吓唬也不管用,只得同意他能在家里后花园的水池里游泳,可那水池又小又浅,钟擎游了几次以后觉得无聊极了,仍旧还是偷偷地跑出去游泳,家里的大人发现了则照旧会责打他。
不过钟擎一般也只能在沁埏城里的小湖泊里游泳,很少有机会能跑到城外的泸杭湖来,因为每次一发现他溜出去玩水了,大哥都很快就会找过来,然后把他像拎小狗一样拎回去。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面对这一湖碧油油的水面,钟擎怎么会忍得住呢?
果然,钟擎当即二话不说,直接脱了衣服就一头钻进了那凉丝丝的湖水里。
云梦是唐武大陆上有名的水国,大江大湖星罗棋布,到处都是开阔的水域,云梦的几个联邦,如咸水郡、淡水郡、苍湖郡等,都是位于各大湖区,云梦的人口原来大多分布在湖滨半岛或者各种湖心岛上,以捕鱼为生,云梦地区向来物产丰富,人们安居乐业。
但自从海禁以来,云梦内湖的鱼类都被捕食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