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晟望着那巍峨高耸的黄色城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么久的舟船劳顿,自己终于是又一次回到了神京城了。
距离上一次从这里东去赤厘国,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了。
钟羽晟刚想踮起脚来观望一下还是炎夏时代遗留下来的紫宸宫那硕大壮丽的庑殿顶,却猛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脚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了,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贴身的事物官将自己连撵车一起搬下船去。
自从马场与汪师捷一别后,钟羽晟果然再也没有再见到他,他这个说一不二的义父连欢迎晚宴也没有出席,第二天一早,也是汪经略将昂钟羽晟一行人连同那汗血宝马踏雪一起送上了船。
“羽晟,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早日治好了身子,我还等你再来我们汾阳城的马场上驰骋呢!什么时候我们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公平公正的赛一场马!”汪经略紧紧地握着钟羽晟的双手说道。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钟羽晟望着他这个童年的玩伴,也很是神伤。
“一定会有的!回家了记得给碧云带声好,让他不要牵挂家里这边。”汪经略一边感慨的说着,铱莼频母什枰兜莸街佑痍傻氖种小!澳惆颜飧龃给碧云吧,她在家时,最喜欢喝这浴佛用的甘茶了,她来信索求了好几次,一直忘了给她寄过去,请代我向她致歉。”
汪经略虽是汪碧云的叔叔,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甘茶就是用紫阳花的叶子鞣制而成的一种茶叶,汾阳人喜欢供佛,也喜欢栽种浴佛用的紫阳花,每到夏天,汾阳街头巷尾都是这种蓝紫色的硕大花球,迎风飘舞,非常的漂亮。
钟羽晟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汾阳人会喜欢喝这种甜得发腻的甘茶叶,因为它一点都没有真正茶叶的清香,而且据说叶子还有剧毒,如果揉制不到位,就会有中毒的危险。
但是他知道汪碧云真的很思念这家乡的甘茶味道,曾不止一次的捎信让河浦郡寄一点给她,只是一直未能如愿。所以,钟羽晟还是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那包甘茶叶。
从汾阳城与汪经略等告别以后,钟羽晟他们换乘更为轻便的小型帆船,沿汾水河西进,三天后,到达了东辽郡。东辽郡是个富庶的农业大郡,盛产葡萄酒和各色水果,又处在辽河、汾水河和京辽大运河的交汇处,地理位置优越,在北方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世代由宇文家族统领。
钟羽晟一行人在东辽郡的首府辽阳城休整了一天,宇文贵妃的生父——东辽郡王宇文衡接待了他,钟羽晟对这老谋深算的宇文衡素无好感,只是客套的和他周旋了几句。
随后,他们的船从辽阳城的河湾里转入京辽大运河继续逆流而上,经过十天的漫长水路跋涉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神京城外的黄金港里。
这京辽大运河是炎夏时代专门开凿用来搬运从赤厘国经海路运送而来的钱币和矿产,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运币船在神京城东的港口停靠,故名黄金港,据说在港口下的淤泥里随便捞一把,都能找到当年炎夏人遗落下来的金银钱币。
当钟羽晟的车马沿着神京城中央宽阔的朱雀大街一路来到紫宸宫高大的宫门前时,心里还是禁不住一阵忐忑。
已经离开这三年多了,申屠钦海心中的愤懑和不满应该也消弭的差不多了吧?毕竟,自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对他也不可能再造成任何威胁,他这个英明神武的天元皇帝也总该消消气了吧。
因为替触怒申屠钦海龙颜的前太子申屠宏远求情,钟羽晟曾遭到了申屠钦海的严厉斥责。他忘不了申屠钦海把自己的奏折摔回自己脸上时,这位暴怒的天元皇帝眼中的疯狂和薄情。
也是由于这件事情受到牵连,钟羽晟被申屠钦海剥夺了兵权后,明升暗降,被冷藏到了遥远的赤厘国。
“罪臣,钟羽晟求见钦海陛下,还请公公代为通报。”
在向执掌承天门的神宫监太监禀明来意递上拜帖后,钟羽晟推着撵车,在宫门外不安的挪动着。那太监进去通报后没多久,就听到申屠钦海的贴身老宦官温祥在宫门口宣道:“传圣上口谕!宣钟羽晟在景阳殿觐见!”
“微臣领旨。”
钟羽晟连忙恭敬的一弯身,这才上前向温祥问候到:
“温公公,别来无恙!”
“钟将军,好久不见,听闻钟将军身体不适,老奴都很替钟将军忧心呢!”温祥上前携住钟羽晟的手,关切的说道。
“多谢温公公挂怀,公公,钦海陛下近来可好?”钟羽晟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打探道。
“陛下龙体康健,三天前就得到了东辽郡王宇文衡的奏报,知道钟将军这几日必到,一直在等着将军的消息呢!这不刚在御书房接到将军的拜帖,也不等更衣上朝了,让老奴直接带您去那里觐见呢!钟将军快随我来吧,今儿陛下心情还算不错,应该不会为难将军。”
温祥服侍申屠钦海多年,对他的心思摸得最透。
说着,温祥在前带路,朝景阳殿走去。
景阳殿是天元皇帝的御书房,远在前殿的后头,钟羽晟只得费力的推动撵车,随着温祥朝金銮殿后的后宫区域行去。
……
钟羽晟好不容易在温祥的帮助下,沿着殿旁的迂廊将撵车推上了这高耸的大殿阶庭,只见这景阳殿内装饰淡雅,当中是一架大气的山水屏风,墙上悬挂着历代名人的书法名帖和写意绘画,两厢的架子上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