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之辉的攻势是迅猛且出其不意的,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属于不宣而战,最前线的叛军部队士兵前一秒还在悠闲地抽着烟,躲阴影下乘凉,下一秒炮弹就从地平线升起了。
这样突然的攻势不仅打懵了叛军,同时打懵的还有位于共和之辉东部沿海的联邦亚太战区总部。
联邦亚太战区总司令阿格隆索虽然早就收到了鹰将上任的消息,但参谋处经过取证分析,认为鹰将手下势力空虚,根基不稳,就算有朝一日要讨伐叛军,那也是几年十几年后的事了,谁知冷鸢新官上任直接就搞了这么大的动静。
等联邦反应过来,连夜派出使者前往共和之辉首都长安时,滚滚红军已经越过了秦岭淮河一线,向黄河逼近。
对于联邦来说,他们的态度其实很暧昧,既不希望看到叛军打败共和之辉,也不希望看到共和之辉驱逐叛军。
如果共和之辉被粉碎,叛军统一境内,下一个目标一定是联邦亚太战区,共和之辉也一样,最好的状态就是互相牵制,像之前那样,南北分裂,互不统一,自己人之间因为意识形态打个头破血流。
这种情况是最完美的,否则任何一方被灭都会打破势力平衡,联邦纵然不惧,但至少也会压力大增。
所以联邦这一次得到消息后赶忙就派遣使者,准备调和两家停火,并暗中施加经济压力动摇共和之辉的补给线,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要直接出兵干预。
北方叛军这边,鹰将发起的突然攻势最初确实高歌猛进,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红军越过南北线后,将宗的命令终于传来。
将宗很了解共和之辉,比任何人都了解,包括冷鸢,他很清楚共和之辉发起这场战争面临着强大的经济压力,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再强硬的一支部队,如果补给跟不上,必然是一盘散沙。
所以战争每拖一天,对于粟米匮乏的共和之辉来说就更加艰难,而对于农田肥沃的北方来说,他们拖得起,也耗得起。
因此,将宗定制了专门的防御策略,长江黄河中间控制区域内的军队全数撤出临时据点,进入到城市之中,依托城墙进行固守。
虽然北方叛军控制的城市生命之墙不比共和之辉,没有百米之高,也没有满城巨炮,但也是异常坚固,且外有反坦克战壕,内有坑道地洞,人员神出鬼没,易守难攻,以此展开阵地攻防战,共和之辉绝无优势。
另外,将宗进一步强化了“冷枪冷炮”战略。
你冷鸢不是喜欢大肆推进吗?行,我固守,让你攻不得城,然后派遣大批机动部队化整为零,没事冷枪放到你一个士兵,隔三差五便携反坦克炮打掉你的装甲部队,顺便骚扰一下你的补给线,而且还要利用这些动静把变异生物吸引过来,让它们攻击你的阵地。
更别提还有每个月一次的“崩坏”,到时候凶兽崩腾,军队只要进不了城,就算不被凶兽冲垮也要死伤惨重。
将宗这一招看似无奇,好像随便一个读过书的小儿都能理解,但这一打法在设计上却是完美地融合了经济,补给,攻防,以及当下的荒野生态,一针见血,招招致命,而且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灵活使用。
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将宗的这一冷枪冷炮战略贯穿了整个北伐战争,对冷鸢指挥的军队造成了非常可怕的压制,零碎敲掉的共和之辉士兵总计达4.8万,还有不计其数被变异生物吃掉的士兵,打得共和之辉红军胆战心惊,无愧其“将宗”之名。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冷鸢方面,他本人所率领的是中间那支向汴梁进发的部队,但非常戏剧性的是,三大方面军中进攻延州的部队抵达了指定位置,进攻齐州的也抵达了指定位置,反倒是中间这支冷鸢亲率的,以麾下鹰旗军为主力的方面军被挡住了。
在顺利攻克平顶山后,冷鸢亲率的军队在许昌遭到顽强阻击,行军途中屡遭突袭,时不时就有枪声从始料未及的位置传来,枪响过后就是血花飞溅。
前进的士兵们起初遇袭还神经紧绷,警戒搜索,但无论如何也抓不到叛军的侦察兵,时间一长,他们的斗志也被消磨了,到最后哪怕身边的队友突然被狙击手击中倒下,也没人惊慌,只是行尸走肉般向前走着,他们已经麻木了。
由于没有了正面战场,陷阵营难以发挥优势,许昌城内驻扎的叛军又架设好了大量高射炮,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发动空投,所以整个城市硬是变成了一个铁壳子,让共和之辉的军队根本无从下嘴,连炮击都很难发起,他们的野战炮射程没有对方的城防炮远,等炮兵推到指定位置,也被炸得差不多了。
在一座山头上,冷鸢眯着眼遥望着地平线尽头的许昌城,如果是以前带领鹰旗军剿匪的时候,面对这种固守的城市,她会毫不犹豫地身先士卒,突入城墙,将守军逐一撕碎,这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但问题是,这场北伐战争中,她的身份从身先士卒的战将变成了指挥全军的主将,现在左中右三个方面军每个至少三十万人,总人数逼近百万,牵一发而动全身,遇到什么问题必须由她亲自协调,才能保证整个军队顺利推进,为此,她一个星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
如果这时候冷鸢亲自上战场,打下许昌没问题,很轻松,但她失联的这段时间其它军队怎么办?万一遭到敌军大肆反扑,是战是退?怎么战怎么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