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大人过来了。”
“都管大人!”
随着郭药师上得城墙防务之上视察,看见他的士兵纷纷行侧目礼。一些基层军官纷纷围过来,激动地向他问好。
郭药师向他们中的一些人笑的说道:“齐兄弟,马大虎子,在堡内还住得好吗?家中老母可好?”
这些基层军官见郭药师在众人面前对他们如此亲热,都是感觉脸上有光,齐齐连声道:“好好,都管大人只管放心,皆都安排得很好,堡内兄弟都有住处,也有热汤热水喝,我们都很满意。家中老母也是安顿下来了,大人只管放心,但凡有战事。我等拼尽全力也要守住!”
旁人也是附合道:“都管大人放心,不论敌部来了多少人,我等都会追随大人身边,刀山火海,只要大人一声吩咐,绝不向后。”
郭药师一脸的安慰之态,深深作了一个;揖,回应众人道:“有劳众位兄弟了,我常胜军有今天全依靠诸位。”
做秀是每个上位者的必修功课,但凡作秀能力不佳者,不是让手下给捅了,就是让敌人捅了。然后给按在地板上死命的磨擦生热!
人生如戏,什么都是演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将来。成大事者,除开不拘小节之外,就是要演技压群芳。
当然,有时候演的太深,演戏的太投入,自己把自己也骗了,习惯成自然。到死的那一天也以为自己是这样一个人,那也就无所谓演戏不演戏了。
比如说刘备,呵呵!
郭药师从城墙下来,一路朝街内走去,所经街道。都是密密挤满了人,几乎每个人认识他的人都激起了同一条心,他们在各自队头的带领下。都是紧张地忙碌着,士气高昂,只少表面上是的。
郭药师表面非常镇定,一点看不出他内心的压力与紧张,看到他的笑容,一路遇见的军民内心都不知不觉放松了许多,干起活来也更有力气了。
上位者再纠结,再苦恼,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会引起下层的恐慌。为什么说大多数时候,历朝历代都是报喜不报忧?
这不是不报呀,而是报了情况会更乱,如此还不如说假话,只报喜,不报忧,有麻烦内部开会解决为妙。实在解决不了了,拉一些替罪羊了出来,继续上路。久而久之,这不就成了传统了!
在各阵地上转了一圈回到府堂,刚入内室坐下。一路跟在郭药师后面的心腹爱将,个个表了自己的意见,有的报喜,但内堂之内,都是自己人,亦是报忧的多。
“大人,军心士气可用,我们这一仗,还是可以守的住的。”
“都管,军心士气却是可用,但近日征伐民夫逾万,饷可以暂时省下,可这粮食消耗,却是惊人。根本无法省下来!涿州存粮,每日只见少,不见多,入不敷出如何是好?这才春上,田地里却要等到秋后才能收割,而且还怕外敌毁粮,只怕可守一时,不可守一世呀!”
“都管,粮的问题李将军都说了,但也不是当下最急的。依小将看,近日点器械,补到各营去,甲不用说,俺们就那么多,可刀矛弓矢,都颇不足,涿州存矢不过五万,不够拉出去打一场的……若是兄弟们战阵上拼不过对手,连个回手都防不住。人都没了,还管那能吃几个月的粮?各位说是不是?”
“各位兄弟,我们必须赢,我们输不起。如今之计,只能是看我家小妹的,能不能及时请到大宋救兵了。另外,其它二部常胜军也去差人说道说道,看不能请的动。杯水车薪也总好过没有?”郭靖锁眉分说道。
郭药师不动声色的听着底下军官的抱怨,儿子的反驳,心里思索无数。军中缺粮乏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早在常胜军成立之初就有这个问题。而随着辽帝几次想把常胜军撤番,给的供给那就更加不堪入目了,平时里要不是圈地为王,占道经营,野蛮暴力收费,又养了一批不怕死的人,根本撑不到现在。
在装备不够多的情况下,自然只能打人数优势。可人一多,人都是怕比较的。自然武器装备越的不够用,还容易引起内部人相互之间的愤愤不平。
反意暴露之前,大辽朝廷,能挤出来的供应都用来支撑耶律大石的大军去了,剩下的还要顾及燕京城。本来那四大王还有意拉拢自己一下,所以多少给那么一点,但现在连四大王同志都估计回程就是直奔自己这里,顺带要拼一场硬战了,现在只能是依靠自己了。
可是反叛这种事,那是常胜军上下,没有一个人后悔的。值此乱世,背主请降是常胜军唯一的活路,区别只在于,是降宋,还是降金。却是绝不可以陪大辽这条破船,一起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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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眼前的军管们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
郭药师站起来,一脸苦色的说道:“诸位兄弟,我们常胜军这一路行来,岂是容易的一般?这点家当,积攒的不容易,也事与生死,事关妻儿老小。为了常胜军的活路,我唯一的一个女儿,都冒万死送出去给大宋当人质,用来给弟兄们找条出路,偏偏却还有人让俺省心不下!如今这困难再大,我们也只能是坚持下去了,我相信吾女必将带着宋军前后夹击,到时生路自然大开。”
众人见郭药师这般说话,一个个渐渐悄悄住口,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这些日子,都管大人心绪不佳,那是大家都看在眼睛里的。眼下老大说这话,与情与理他们都反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