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大叔?”卫暄脱口而出道。一转头,正是那名白发男子,还是那一身行头,黑色的衣服,白色的头发在淡淡的月色下胡乱披在肩上,折射着银光。
“老子叫风宴天,什么大叔?”白发男子拍了拍卫暄的后脑勺,颇为不爽的道。
卫暄一下子傻眼了,梁仲景说的那个天下第一是没说名字,不过这天下第二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剑痴”风宴天?!我靠,真的是你?”卫暄有点难以置信。
风宴天非常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对,就是我,快逃命吧。”说完,捧起酒香四溢的瓮就要喝了一口,畅快的大喊一声:“好酒!烈的很呐!”
“诶?!小爷我为啥要跑?”卫暄不认为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反而笑嘻嘻的上前问道:“怎么样,酒好喝不?”
风宴天哈哈大笑:“好酒!这你小子弄的?”
“当然了,不过我也不叫小子,小爷我的名字叫卫暄!告诉你,酒露可不是你这个喝法,这酒比不得水酒,来,大叔,用碗喝,咱们一人一碗,权当为我饯行啦!”卫暄递过一只碗道。
风宴天几口酒露入腹,已是有些红了脸,见这小子没有疏远自己的意思,放下瓮,接过碗,不解的问一句:“既然知道我是“剑痴”,你不怕我?”
卫暄打了个哈哈道:“怕你做什么,你又没有三头六臂,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就是多了一把剑,会点武功,也许还杀了几个人罢了。”
“哈哈,何止是几个?会点又是会多少?你小子倒有意思的很,这“剑痴”的名号到你嘴里反而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了。”风宴天愣了下,没想到他会那么说,笑道,心里却是十分喜欢他这番话。
“饯行又是怎么回事?你小子还要去哪?”风宴天又问道。
“打战啊,去川蜀那儿。”卫暄提起瓮给自己倒了一碗。
风宴天不屑的给他个冷眼道:“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也去打仗,别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吧?”说完,“咕咚咚”仰头又喝一碗,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自顾自的大笑一声道:“痛快!这酒实在喝得人痛快!”
“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不能打战了,小爷我靠的是智慧!”卫暄撸起袖子给他又倒一碗,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拍拍胸膛道,他的脸也已是有些微微发红了。
风宴天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只觉得这卫暄实在皮厚的很,也不去说他什么。
“那个,风大叔啊,你的剑我能看看吗?”俩人喝了一会,卫暄乘着醉意,指指风宴天背后道。
“行!“,风宴天爽快的把背后用破布条胡乱缠着的东西取下,放在膝盖上,当着卫暄的面拆开。
是一把长的很奇怪的剑,剑身细长而又漆黑无比,整把剑除了如深邃的夜空一般的黑色,再没有其它颜色,连剑柄也是如浸在墨中一般,清冷的月光洒在上面,光是看着都觉得寒气逼人。
卫暄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没有生气的温度顺着手指爬上来,仿佛要把血液都凝固一般。“啧啧”赞叹了一下,他收回手道:“风大叔,你的剑不错啊,就是杀气太重了点。”
风宴天一笑,用手指敲敲剑身,长剑“铮铮”的发出响声。
“其实它不是一把剑,准确来说,这是一把长的十分像剑的刀,因为,它的一端没有开刃,只是因为又细又长所以给人一种剑的错觉罢了。”风宴天徐徐道。
卫暄这才注意到他所说的,所谓的剑,真的只开了一边的刃,不过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
似剑非刀的东西,突然长叹一口气,又连干了几碗酒,卫暄连拉他都来不及。
“别喝了,风大叔,你要醉了。”卫暄把酒瓮从他面前拿开。
风宴天喝的双眼都有点发红,见酒瓮被他拿走,一下子扭头直直的瞪着他,加上他那一头白发,看起来就像魔鬼一般。
卫暄怕他喝的猝死过去,只是退后了点,仍旧不给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风宴天终于无力的垂下头,挥挥手道:“罢了把了,连个小子都不怕我了。”
“大叔,我这是为你好,这种酒可不能多喝。”卫暄一本正经道,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毕竟是个武功天下第二的人物,万一刚才火大了一剑把自己灭了,估计也是合乎常理。
“风大叔,男人有事别憋着啊,干嘛非得灌自己酒呢,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呢?。”卫暄看他落魄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忍道。
风宴天看了看他,摇摇头道:“混小子,听我说个故事吧。”
卫暄默默点点头。
风宴天抚摸着手里的刀,半晌,终于开口道:“我手里的这把刀,名字叫“悼”,师傅当年说,刀剑凶物,不可没有一个名字来震住它,故名为“悼”,意为哀悼刀下亡魂。”
卫暄点点头,插了一句问道:“难道就没有人知道你这把剑实际上是刀吗?若天下人要是知道他们口中的“剑痴”实际上用的是一把刀,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天下人与我何干?”风宴天淡淡道。
卫暄张张嘴,无言以对,忽然,风宴天拿起桌上的刀,卫暄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他要干什么,就只见眼前黑光一闪,自己的几缕头发悠悠的飘了下来。
再定睛看风宴天时,他已将刀放在桌上,用一种很自负的口气道:“不是没人看的出来,只因为看过我这把悼刀的人,没有几个能有命说出去而已。”
卫暄只觉听的脖颈一凉,再也不敢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