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昏道:“刚才施展的法术名为菩提慧心轮,正是佛门传法所用,至于受术者能从中悟出何种佛法,那就要看各自的机缘和资质了!”
顾子麟面对着半空中的“金蛋”,再次问道:“莫非这菩提慧心轮中所包含的佛法还各有不同?”
“佛门中,佛、菩萨、金刚、罗汉不知有多少,所修行的法门也各有不同,就拿和尚我来说,修行的便是《大力金刚经》。虽然佛门法术也有触及,不过都不甚精通,只有拳脚才适合我!”
在顾子麟和智昏对话的同时,“金蛋”再次发生变化,金色的佛光一片片剥落,宛如正在盛开的金色莲花。莲花一点点盛开,每一片花瓣上似乎都有无数玄纹流转,仿佛是各自应对着一篇佛法。
顾子麟看得极为震撼,金莲继续绽放,越开越灿烂夺目。佛光从金莲中普照四方,一种博大厚重的气息充斥在土地庙内。
紧接着,金莲开始慢慢凋零,唯美的花瓣逝去,只余一朵粗陋的莲蓬。阮心竹眼睛看着莲花的变化,似有所悟,仿佛是牵动了某一根心弦。
智昏对阮心竹的表现感到很满意,虽然最终的莲子才是传承佛法的载体,但是整朵金莲从盛放到凋零,已经在演示着世事从生到灭,“成、住、坏、空”四境的变换。
一般人眼中看到的只有惊叹,就像顾子麟一样,但是有佛缘的人,肯定能够感悟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智昏一伸手将莲蓬捏碎,只余手心中滴溜溜一颗璀璨的莲子,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
阮心竹仍在浑浑噩噩,似乎还在沉思,智昏两指捻住莲子,迅速往阮心竹眉心一点,顿时莲子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浸入神魂之内。
阮心竹身子一软,好在智昏早有准备,伸手便将其扶住,慢慢扶回椅子上。
顾子麟皱着眉头问道:“大和尚,心竹这是怎么回事?”他虽然觉得智昏不会害阮心竹,但是陡然间的昏迷还是让他极为担心,不由的语气也加重几分。
“莲子之中包含着亘古以来的佛法,待她醒来之时,便能决出适合她的法门。”智昏和尚似乎也显得有些疲累,并未做过多的解释。
其实顾子麟不知道,智昏为了施展这菩提慧心轮不知道消耗了多少法力和心力,一般佛门弟子都是依靠师父口耳相传,能领悟多少全凭资质和是否认真。但是这种法术却将佛法印存于一颗小小的莲子中,而莲子又被种在神魂之内,待其生根发芽,便如同在脑子里长了一棵智慧树。这种对佛法的传授,就像是印在脑海中,可不是凭一张嘴能说得清的。
当然这种方法也并非是完美无缺的,若福缘不够,神魂过于弱小,很可能就承受不住莲子的滋长。很可能就会因为神魂受损,变成一个痴呆。
然而智昏和尚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在他的认识里,每一个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无不是福缘深厚、资质超群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承受不了菩提慧心轮传法的情况。再者他本身是个急性子,怎么可能坐下来一是一、二是二的来教导徒弟,有这么取巧的方法倒是最合他的心意。
东方的山脊上已经泛着鱼肚白,村中的鸡犬也开始热闹起来。
土地庙中,陷入昏睡的阮心竹也终于清醒过来。
“心竹,你还好吧?”
“徒弟,你悟出了什么佛法?”
顾子麟和智昏几乎同时问出口,一个时辰的等待,两人都显得很焦急。
阮心竹先是冲着顾子麟摇摇头表示自己身体没事,然后沾着酒水在桌子上写道:“《孔雀明王经》。”
“《孔雀明王经》?”智昏闻言显得有些吃惊。
顾子麟亦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智昏摇摇头:“孔雀大明王菩萨乃是佛门中的异类,她的佛法修行大多与普通佛门法术不同,至于具体情况和尚我也不得而知,只能靠心竹自己慢慢摸索了。”
“对了,小兄弟你可会起名字?”智昏忽然问道。
“起什么名字?”
“既然将心竹收为佛门弟子,总得有个法号不是?和尚我是智字辈的,下面好像是慧字辈的,你可有好名字起?若是个男徒弟叫阿猫阿狗倒也无所谓,不过心竹一个女子需是得注意一些。”
顾子麟想了想道:“不若就叫做‘慧心’吧,既是从她的名字里取出一个‘心’字,也是印证着菩提慧心轮传法,大和尚你觉得如何?”
智昏一模光头道:“挺好,指着我肯定是想不出这么好的名字了!好了,追妖怪追丢了,我也该走了!”说着话智昏直接起身,转身就往土地庙外走去。
“大和尚,你就这么走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智昏的洒脱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或许这就是出家人吧,四海为家、四海无家,缘聚缘散,从不强求。
庙外传来声音道:“和尚我游历四海,有缘便会再见。若是慧心修炼有成,莫忘了带她到九华山去认亲!”声音消散,宽大的背影也消失在黎明前的暗夜之中。
顾子麟握着阮心竹的手,心头暗道:“大和尚你放心,九华山我们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