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的唐三藏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了地上,心中无比沉痛地呻吟,妈的,刚才云阳郡主拿三千两银票来买这些瓜果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天价了,不想一转手就赚了七千两,实在是暴利。妈的,早知道这样,老子干脆直接进献给女王陛下就是了,何必还要通过她这一环,当真是亏大了。
见众人一一告退,女王陛下也挥手屏退宫女,偌大的偏殿里就只剩她和左右丞相三人。右班丞相一脸的狂乱,张口结舌,呼呼喘气,很是不满地抗议道:“陛下,您又耍小性子哩,咱们虽然吃辣,却也架不住这桌的生猛,差点没把微臣的一条舌头给点着了。”
左班丞相点点头,深表同感道:“是啊,陛下就是见不得有人的姿色能及得上自己,这便给她来了个下马威。陛下,那文天枢不是摆明了表示不想做官吗,您何必还要自寻烦恼戏耍她们呢?”
女王陛下闻言微微冷笑,叹口气道:“唉,你俩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师徒三人可一点都不简单,那文天枢美貌聪慧,机敏过人,乃我平生所见之劲敌,还有那貌丑的尼姑,别看她说话粗鲁,桀骜不驯,但凡这样的人,必定身怀绝技,深藏不露,不可不防。不过寡人最忌惮的还是她们那个哑巴师父,虽然她从未有过什么非常的举止,但见她目光深邃,直入人心,该是个顶厉害的人物,不然何以能做那两个人的师父?相信我,凭寡人数百年的经验阅历,这三人必有其过人之处,或许是有备而来,存心夺取寡人这张宝座的。”
话一出口,左右丞相齐齐色变,沉吟道:“既如此说,那不妨多给她们些好处,早早地打发她们上路就是了。”
“不行啊,没看见寡人方才用言语试探她们,都把话给说满了。她们执意要除了如意真仙再走,已成骑虎之势,再想反悔也是没有可能,虽说就那丑尼姑只身前去,无异于虎口拔牙,却也不可不防。若她们真有手段将那孽障给除了,百姓们势必感恩戴德,执意要留下她们供奉,再加上文天枢那足以跟寡人叫板的品貌,便未必不能成事。再过一个月便是一年一度的选举大会,咱们还是得多加防范,未雨绸缪啊。”女王陛下轻倚着藤床,不紧不慢道。
左右丞相闻言汗流满面,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连声叹服道:“陛下深谋远虑,诚非臣下所能企及,既然如此,却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寡人早已经想好了,待得入夜时便去刺探一番内情,放心,寡人虽然手辣,却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要了她们性命。行了,此事无须再议,就这么决定了,寡人先在这小憩片刻,等夜深人静之时便好行动。你们就先下去吧,把云阳进贡的异邦瓜果带上一些,这小妮子,每次都借着忠心献这献那,倒骗去了寡人不少的银子。”女王陛下嘿嘿一笑,胸有成竹道。
不说女王陛下在那里筹划,却说来到金庭馆驿下榻的唐三藏师徒,一进门便满世界地找水喝。这金庭馆驿虽是女儿国最高级别的馆驿,但国中一向少有外人往来,馆驿虽装修得富丽堂皇,却形同虚设一般,绝少有人入住,才一开门就有灰尘扑簌簌地掉落下来,驿丞也没防备着能有人来,都没做什么准备,只烧了壶热茶供自己享用。悟空倒不嫌弃,见桌子上有茶,不管不顾一把抢过来就往嘴里灌。后面两人一看就急了眼,立马扑上来抢那茶壶。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哪还顾得上尊卑贵贱,猴子何等的身手,如何能让他们两个抓住,才一扭身就不见了踪影,急得两人抓耳挠腮,上梁蹬桌,差点没把这金庭馆驿给拆了。
驿卒们看得傻眼,心说这就是大唐上国来的圣尼吗,却都是些疯子么,刚到地方就这般闹腾,莫不是那上国的习俗,一进门就得拆桌揭瓦不成?
还是驿丞机敏,眼看着圣尼为了壶热茶而大动干戈,琢磨着是不是因为太渴的缘故。时间仓促,来不及再烧热水,驿丞只得叫驿卒提来三桶井水,这本是驿馆里预备刷锅喂马的,味道稍咸,平常就连最下等的驿卒都不屑饮用。好在圣尼们都不嫌掉份,直接把头伸进了水桶里,那感觉就好似从未喝过水一般,别提有多畅快。
驿丞傻了眼,问带路的女官,这闹的是哪出啊?
女官挠了挠头,一脸憨憨地回答,不知道哇,刚从酒席上下来的,大概是菜太咸了吧?
驿丞差点没崩溃了,我靠,都把四五升容量的水桶喝了个底朝天,这菜该有多咸啊,御厨的水平也太业余了吧。
这时候,师徒几个喝饱了水,鼓着圆圆的肚子,躺在地上一个劲地打饱嗝,似乎再也动弹不得。
驿丞看得汗都下来了,生怕这几位着了凉,被有司降罪,便连忙招呼驿卒将她们好生地抬进屋里面安歇,好在被子都是现成的,只掸一掸上面的灰尘就可以了。眼看几个人都闭着眼睛任凭摆布,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驿丞擦了擦额头冷汗,指挥众人掩上房门,只留下两个机灵点的驿卒在门外守候,但凡听到门里面有些许动静,便立刻进去查看,毕竟圣尼们喝了那么多生水,晚上再闹个肚子啥的,当真是吃罪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夜幕降下,天黑沉沉的,唐三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幽然醒转过来。圣僧呆了半晌,才渐渐地恢复意识,想起自己此刻身在女儿国,宴席上尽是些辣死人的菜色,确实没吃上几口,刚才又只顾着解辣,喝完水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