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点了点头,神情郑重道:“不错,非用不可,但正如我所说的,我这丝纹袋中就只有四只北海冰蟥,怕是不够用的。”
三藏摆了摆手,不屑道:“妈的,谁不知道你南海观世音菩萨道法通玄,神通广大,天下间哪还有您去不了的地方,既然数量不够,就去那该有的地方寻些过来。”
观音一时气结,笑骂道:“说得倒是轻巧,你却哪里知道,这北海冰蟥出自北海极寒之地,虽是海中凶兽,由于生长的环境所限,数量极其稀少,我这四只冰蟥,也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搜寻得来,这般急切之下,偌大的一个北海,却让本菩萨去何处寻找?”
三藏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咋舌道:“原来这般地不易,倒真是桩难事,却该如何是好?”
敖白大步上前,拱手请缨道:“菩萨,弟子出身四海龙宫,对海中之事较为熟络,就由弟子上北海走一遭,或许能寻到一两只冰蟥也未必可知。”
观音却一个劲地摇头,微微叹息道:“不行啊,北海冰蟥数量稀少,行踪不定,你这般只身前去,无异于大海捞针,如何找寻得到?”
敖白直急得咬牙切齿,据理力争道:“既然如此,我就找四叔去,发动北海龙宫全体人员一起寻找,总能快一些。”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极尽调侃揶揄之情:“敖白,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你们四海龙宫的龙王全都抠门得紧,纵然是你这样的直系亲属登门求讨,怕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偿所愿,还是由俺老孙代为走一趟吧。”
众人抬头看时,却是猴子身披战甲,脚踏祥云,纵身从云端落将下来。
愤不过猴子对四海龙王的指摘,敖白直恨得牙痒痒,双拳紧握愤然道:“死猴子,你却有什么方法能够快速地找到北海冰蟥,别忘了你可连那冰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真不知该从何找起?”
悟空一听哈哈大笑,悠然摆手道:“你也不必担心俺认不认得那什么狗屁冰蟥,只要北海龙宫中有人认得就行,俺老孙只管舒舒服服地往龙宫大殿上一坐,老龙王若是识相,自会乖乖地献上冰蟥,用不着俺老孙动一下手指,但若他有心违抗的话,要俺老孙动上一动,却也无妨。”
听猴子这番充满威胁的话语,敖白直恨得七窍生烟,三尸神跳,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这死猴子,却又使出这样无赖耍横的手段逼迫我四叔就范,太也过分,就不能采取正常一些的办法,才不至于辱没了你堂堂齐天大圣的一世英名?”
悟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言语轻松道:“敖白,现实如此,人都是这般地世态炎凉,欺软怕硬,若想高效快速地达成目的,就非得用这样的手段不可。可别忘了,八戒中毒已深,俺们的时间非常宝贵,若不借助北海龙宫的力量,要想达成此事,真无异于移山填海、井中捞月也。”
敖白正待要说什么,观音上前一步,伸手阻拦道:“行了,时间无多,你俩不必再争,就确定让悟空去吧,也亏得他有这般地横劲,倒真能办成几件棘手的事。敖白,你也别闲着,用这两口宝剑替我挖几方大冰块来,先把八戒给冻上,让他的体温下降,血流减缓,咱们便好行事。”
“悟空你也别急着走,北海冰蟥虽是海中的霸主,身体却娇贵得很,一出海面过不得半刻,便会脱水爆体而亡。须得用本菩萨的丝纹袋将它们装上,别看这袋儿小,内中自有乾坤,宇吞千物,包罗万象,用来装载携带不便之物,那是再好不过。”
观音把话说完,便从丝纹袋中取出几件物事,将手一扬,那只看似小巧、实则包容万物的丝纹袋飘然而来,径直地落入悟空手中。猴子将丝纹袋纳入怀中,道了声谢,纵身跃上云头,直往东北方而去。
而那几件被观音从丝纹袋中取出的物事,却是四只个头硕大的北海冰蟥,通体雪白,晶莹剔透,肥肥胖胖,模样好似桑蚕一般,却足有一尺来长,面容狰狞丑恶,由于久居深海,眼睛已然退化,头顶上有两个圆圆的触角,用来感知海水的波动,判断猎物的方位。
北海冰蟥的口器十分发达,尖尖的仿佛刀锥一般,带着深深的齿痕,总共分为八片向外伸展,若是合拢起来,就好似尖利的吸管,又好似漏斗一般,深深地扎入猎物体内,附骨吸髓,牢不可破,纵然是像鲸鱼那样强大的海中霸主,拼出全身之力也无法挣脱,只能无奈地被这凶兽攀附在身,生生地吸成了一个没有血液的躯壳,当真恐怖。
这时候的北海冰蟥,整个身躯被观音的净瓶甘露包裹着,就只有那样修长和尖利的口器暴露在外,它们随着甘露悬浮在空中,显得异常地温顺,好似那肥头大脑的肠虫一般,自顾自地在净露中扭个不停。
观音深深地吸了口气,屈指幻化,拈出几支无线神针迅速地找准方位,电光闪处,封住了八戒的心脉要穴。然后她将手一指,八戒掌心中的毒蝠獠牙蹦了一蹦,忽地跳将开来,深深地扎入雪地之中,浓烈的毒质将那纯白无暇的冰封雪地浸染得一片漆黑,散发出股股腥臭的黑烟,煞是骇人。
刹那间,八戒掌心中红光艳艳的血液如泉涌般溅得老高,那样诡异的红色,就好似燃烧到极致的火焰一般,虽显得绚烂多彩,终究不是正常血液该有的色彩,给人以极度奇异和危险的内心感受。
观音将手掌一分,那四粒载着北海冰蟥的净瓶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