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美好得像一块璞玉。
十年后,她却肮脏得如夜里的魔鬼。
是他改变了她,将她亲手推向了万劫不复。
阳光很好,明媚得像十年前初见他时的时光。
那一年,她十二岁,爸爸领着一个倔强的少年对她说:“心心,这是言倾,你言伯伯的儿子,比你大三岁,以后。”
阳光倾泻在如同透明的肤色里,更显得他的嘴唇鲜艳似血。
,你的嘴唇好像玫瑰。”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后来她才知道,他的嘴唇,是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才会红得像血。
,却并不喜欢她这个妹妹。即使言伯伯——秦家老宅的管家,经常因为这件事情责骂他。
然而骄傲如他,总是抬起倔强的头颅,无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挤在人满为患的上海地铁里,韩悉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太过天真,居然不明白那个少年是真的讨厌自己,竟然还乐此不疲地去缠着他,讨他的欢心。
他将自己从云端里拽下来,然后心安理得地,过着云端上的生活,享受着众人膜拜的目光。
他以为她死了吗?不,她回来了,她一定会像冤魂一样,让他一辈子难安。
走出地铁时,她给好友田靥打了个电话。
“你确定他在法国?”韩悉问。
“绝对错不了,这次言氏集团与cartier的合作,虽然是言倾在媒体面前出尽风头,但背后负责洽谈的,却是言逸。原本言倾和言逸是一同去的法国,但只有言倾回国的记录。所以言逸,一定还在法国。”田靥笃定道。
“田靥,帮我订一张飞法国的机票,我立马赶到机场。”
“好,我给你打个九折啊。”
韩悉微笑地挂了电话,回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地赶往机场。
坐在飞机上时,韩悉望着机外的云层,享受着这片刻的“云端生活”。
能够让言逸滞留法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先天性心脏病发作,他和言倾是双胞胎兄弟,心脏病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她对言逸的印象很模糊,记忆里,他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儿。他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因为他的身体很差,所以很多时间里,他都是坐着轮椅的。
爸爸将言倾领回来的那天,他正在住院。所以,她很少与他接触。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性格,更因为他不能跑不能跳,只能一天到晚地坐在轮椅里。那时的她是好动的,实在没有足够的耐心去面对他。
但现在,无论他是否冰得像块铁,她也一定要捂热他,因为,他是她用来复仇,所挑选的最好的工具。
飞机准点地降落在巴黎机场,她抬头望望头顶的阳光,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早在候机时,她便查遍了巴黎治疗心脏病最高端的医院,最后,她将目标锁定在最远离市区的一家医院,名为“苏菲~玛索”。
这是直觉,直觉认为言逸是喜静的,所以这家最远离市区的“苏菲~玛索”,最有可能是他住院的选择。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在医院外面蹲守了三天后,果然就看到了言逸身边,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周冲。周冲是言逸的贴身保镖,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离开过言逸。他出现在医院附近,那么言逸一定就在这里面。
今天,似乎是言逸出院的日子。
果然,一辆黑色林肯房车停在医院门口不久后,在医生和护士的簇拥下,自医院里缓缓地出来一个人。
相隔十年,再次见到他,依旧是小时候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小时候的他,总是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远远地看着她和言倾恣意地玩耍,却从不曾加入他们。
他看上去清清冷冷,浑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小时候她曾打趣他道:“言逸,你就是戴望舒笔下的丁香姑娘,结着细细的忧愁。”
他听后,不曾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良久。
盯到最后,她落荒而逃。小时候的她,是聒噪的,所以并不喜欢这个坐在轮椅上,不善言辞的男孩。相反,言倾的高傲与倔强,热情与刺激,更能吸引她,以至于最后,她遍体鳞伤。她古堡般的房子,珠宝公司被掠夺,父母妹妹的惨死,她的身陷魔窟十年,全都拜他所赐。
午后的阳光,将她从深不见底的记忆中拉回。
苏菲玛索医院前,言逸正准备上车离开。看样子,他是准备出院了,如果他就这样回国了,那韩悉的巴黎之行,就失去了意义。要是到了国内,韩悉再想接近他,就困难很多了,毕竟,他的身边,还有言倾。
想到这里,韩悉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她用一口流利的发文对司机说:“以最快的速度,到最近的机场。”她必须在言逸之前,到达机场,只有这样,她才有足够的时间,实施计划。
司机很惊讶,头一次听到外国人能将法语说得这么好,“女士,您是法国的留学生吗?”司机热情地问。
韩悉此刻无心回应他的热情,“麻烦再开快点,我很赶时间!”
年轻的司机耸耸肩,将脚放在了油门上。
“停车——”韩悉突然对司机道。
“漂亮的女士,这儿不能停车,很危险。”司机不解地看着镜子中的这个中国女孩儿。
“快停车!”韩悉再次发声,“再不停车,我就从这儿跳下去。”韩悉面色坚毅,司机怕她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于是猛踩刹车将车停下。
“很好。”韩悉跳下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