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永正在向张孟金汇报着审问得到的消息,他以前吃的是官家饭,审问这事情还真是难不倒他。本来他还想用用刑,试试看新抓的那土鳖有没有什么隐瞒没说。但张孟诚发话救下那口子,这点面子也就给了寨子里的秀才公。
魏和永将得到的消息说完之后,又补了句;“大当家的,那土鳖应该没说谎,看来沙里滚确实和这帮回回有扯不清的仇怨,眼下沙里滚打赢了这帮外来抢饭碗的,士气正盛,又没家小牵挂。咱们是不是要该做做准备了。”
“老周你看了他们整场的打斗,你说说看。”张孟金握着自己的烟袋,闻了闻烟叶味,但还是忍住没抽,对着周绍腾说道。
周绍腾闻言,立刻开始汇报:“沙里滚以前被俺们骗的打转,俺还一直觉得他脑子这么蠢,是怎么混这么多年的,今天才知道他还是有一点脑子。他先派了他五弟领着十几个人骑马将那群回回几十名骑兵引走,乖乖那几十名骑兵盔甲都是上好的官军盔甲,手中的钢刀雪亮的。再加上他们那些人马上的本领,俺看咱们寨子里也就是项仲、孟广他们俩个能比那些回回强。”
“俺们寨子里的骑兵五个能拼他们三个俺看都悬。沙里滚能先将他们引开,干的够漂亮。之后沙里滚带着百来步卒和三十来名骑卒就杀进那回回后队,一阵乱砍。回回后队里面本来也有不少身手不错的,但是掺杂的杂碎太多。被沙里滚一冲全乱了。沙里滚他们身手本就不赖,不到一溜烟功夫,就把回回后队打散了。等那群回回精锐赶回来,想必是跑的太急,马力都疲了,不过队伍倒还挺齐整的,所以和沙里滚他们打的是半斤八两。”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等着沙里滚的老五带着兄弟回来,捅了回回他们**的时候,回回也就全被打垮了。幸好俺们以前没选择和沙里滚硬拼,要不然现在都得便宜这帮外地回回。”周绍腾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当时发生的情景,对于当时战斗中双方的武艺还作出了一番比划,同时对于以前没有与沙里滚一行硬拼感到庆幸。
“他们大概还剩下多少人,多少匹马。”看着周绍腾一副看大戏后说感言,兴奋的停不下来的姿态。张孟金明智的作出了提醒。
反应过来的周绍腾回忆了一下:“沙里滚那步卒应该还有个七八十人,骑卒俺记得沙里滚最后追击的时候应该还剩下四十来人的样子,而且其中不少带伤。至于马匹倒是有不少,抢下回回的应该总共有个八十来匹马吧。回回后队全溃了,剩下多少人不清楚。倒是那队马队在沙里滚的追击下,能剩下十几二十人就该烧高香了。”
“也就是说沙里滚这次之后,搞不好会有一百多个经历过血战的战兵,如果再搜集些马,也就是百来名精骑啊。乖乖,朝廷有多少参将也没这人马。沙里滚这次怕是发了啊。”范顺疆也是经历过辽东战事的逃卒,对朝廷的军力有一番了解。这一阵感慨自然不是夸张。
此时的明军早不是当年随着太祖皇帝叱咤天下的雄师了。士兵都是一些吃不饱饭乞丐似得人,打仗时指望不上。就是参将也只能是靠平时喝兵血养的一众家丁。但是即使拼命喝兵血,家丁又能养出多少,更遑论能死战不退的精锐。
“大当家的,如今这情形沙里滚就是挣脱了铁链的老虎,他们既无家小牵绊同时又人强马壮,发起疯来在保安这一地,怕是无人能挡。以前我们就与其冲突不断,前阵子我们又杀了他三弟,已是结下死仇。我看咱们应该早作打算,不如联络周围几个当家的晓以利害,趁着他们伤疲未愈共同除去此獠。沙里滚在保安为祸多年,早已经成为官府的眼中钉。我们若是能将他的脑袋献与朝廷,这受朝廷招安的希望就大了。”招安是大伙一直期望的一件事,所以马项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大家都多少有些意动。不由的都转向大当家的张孟金。
张孟金终于不再闻烟叶将其收起,对着一众弟兄回应道:“招安一直是大伙的指望,刚落草的时候。孟诚就对咱们落草日后的日子做过一番计较,当时大家也都觉得说的在理。如今咱们手底下也快有三百来号口子,马匹也差不多有八十来匹了(并非所有都能充作战马)。算是已经有了不小的家业。孟诚你当初说的再说一遍,让大家一起计较计较。”
一直不吭声蹲坐在一旁把玩干草的张孟诚,听到大哥的吩咐。将手中的干草绕着手指头卷起来,清了清嗓子对大伙说道:“去年咱们十几个兄弟被官府追杀落草,是没法子的事。虽说落草逍遥自在,没人拘束。但这买卖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没听说哪个山大王最后能有善终的。聪明的都是想办法给自己换上一身官皮,日后搏个前程出来,好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看了看眼前的其他首领都在认真听自己讲话,张孟诚继续说道:“正好眼下陕北大旱,颗粒无收灾民无食,又一直见不到官府赈济。而且我琢磨做龙庭的皇上也拿不出钱粮来赈济灾民。官府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能尽早下雨,这阵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等到以后粮食长出来,这些作乱的饥氓自会安定下去。可若是一整年都不下雨,官府就别想捂住陕北这个盖子,到时候整个陕北都会闹起来。而且如今东边的建奴闹得凶,朝廷眼下恐怕没那么多精力来管陕北的事情。到时候朝廷只能选择招安,如果咱们有刀有人,又愿意投效朝廷。不怕官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