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环绕的金鼎山四周,此时寨子里的居民们正在辛勤的耕耘自己所属的份地。从寨子里分得的粮种都早就已经被种下,如今庄稼里日常的打理工作是他们每日都要认真完成的工作。
以前还没接受朝廷招安时,山寨里对居民和自身的武装力量主要采取配给制。当时的情况特殊,金鼎山的山寨头领们监督和执法又相当严厉。所以金鼎山以前的农耕及其他生产工作,都能保持令人满意的效率。
可是此时金鼎山的头领们已经洗白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保安县境内的局势已经大体上呈现较为稳定的状态。既然面临的情况和自身的立场发生变化,那么以前的老办法自然就不能继续照办下去。
在张孟诚的亲自规划和其他头领的协商过后,山寨控制的大量农地的所属关系就发生了改变,金鼎山寨子周围的大片土地就被划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奖励投靠山寨居民的私属份地,另一份就是山寨需要组织人进行生产的公共耕地。
这项改革再加上其他生产资料使用政策的变动,有效地保持了金鼎山居民们的劳动积极性。现在不只是山寨四周直属的土地,其他金鼎山势力下属的屯点都表现出了较为火热的生产激情。
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自己再长出两只手,只要多投入一份努力自家未来的生活就会越发美好。金鼎山的农垦区到处都在反映劳动力不足,希望山寨里本事很大的头领们能想办法提供帮助。
作为金鼎山农耕生产的最高负责人,张孟诚只能绞尽脑汁不断拆东墙补西墙,连自己手下的学生们也不放过。同时还联系了艾蒿巅方面的工匠,带着金鼎山的人一起倒腾出了不少的新工具,总算是缓解了不少压力。
就当张孟诚打算壮士断腕的把山寨留守骑兵队的马匹,抽出来一部分放到生产经营活动里的时候,北边把都河堡的大哥居然又给他送来了一个难题。大当家的张孟金要求后方基地金鼎山,努力想办法尽快给他补充人手,这无疑增大了金鼎山自身的压力。
张孟诚等一众留守的头领们,在收到把都河堡张孟金发来的消息后,对于大当家的兵员补充的要求感觉非常难办。
目前的金鼎山势力范围,虽然没有当初与蔡矮子几乎是对半划分了保安县那么大。但是如今洗白后的山寨仍是保安县不可小觑的势力。以金鼎山的山寨为中心,在方圆四、五十里内有大大小小十余个屯聚点,一起负责金鼎山势力范围内数万亩土地的屯垦。
在金鼎山势力的村寨联合体制之中,大约总共有人口三千四百余人。这些人里面有上千人并非是保安本地土著,他们因为之前的动荡成为了金鼎山的一员,现在才刚刚安心下来进行生产。
金鼎山控制的区域差不多是后世新中国一个乡的大小,总人口却只有这么少,一定会让不少人觉得奇怪。可是实际上整个保安县治下,即使是在动乱前也没有多少人口。
张孟诚以前还在进学时翻看保安县的县志,据记载弘治年间全县总共也就才有一万九千五百七十余人。
根据秀才自己的观察推测,在他还没落草时也就是天启年间的保安县,算上隐藏人口乐观的估计大概有两万五到三万人左右。而如今经过数年的动荡之后,保安县剩下的人口就更加稀少了。
当初跟随张孟金驻守把都河堡的士卒,包括张孟金这名大当家在内,总共有六百二十二人。这里面大部分人是年龄在十八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精壮汉子。
而且这些汉子都是在这几年陕北弱肉强食的环境下,通过不断地生存竞赛努力生存下来的人,所以这些兵丁的凶悍程度可想而知。
而金鼎山留下的八百四十三名健丁的年龄构成,则是在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区域之内。如果按照把都河堡的标准,金鼎山势力范围内只剩下三百一十三人合格。
除去这八百多名健丁,剩下的则是两千六百多名老弱妇孺。这些人的性别和年龄构成数据,如果与一般的数据进行仔细对比,绝对是一个相当的不正常的现象。但是放在混乱了几年的整个陕北来看,相似的例子绝对不会少见。
金鼎山周围的防御、屯垦以及其他的各项工作,都是在依靠着这些人支撑。如果再抽调精壮去补充把都河堡兵丁的损失,金鼎山内的日常管理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金鼎山的粮食生产计划,哪怕借助四处搜集的耕牛和耕马进行耕种,还是会由于劳力不足而开始崩溃。其次就是才步上正轨的各种作坊,都会因为人手不足而化作流水。
怎么计算都无法凑够人数的张孟诚,忧心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沉默在一旁。
同样对人员配置进行过计算的马项伯,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对着张孟诚说道:“要不然就把那些作坊里的人抽出来吧,正好我这次也不带队去跑商了。反正作坊里没人,咱们也不用去买什么物料回来。”
“盔甲和火器都不能停止制造,没有足够的军器供应,大哥那里若是又要打仗,只会出现更多死伤,到时候就只能从屯田队伍里抽调人手了。要不然这样,草堂里抽几个年龄大的孩子顶替几个人跟你去跑商,正好让孩子们练练本事。之后我去艾蒿巅跑一趟,他们那里应该也有跑商的打算。我和他们商量一下,让两家干脆凑在一起搭个伙。”
“就算这样做,大当家那里要的人还是凑不出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