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您怎么来了?”赵松行没想到,孙德胜这时来了。
上前几步,迎着孙德胜到了门口,躬身弯腰陪着笑脸:“大人,请先进陋舍,我把这里的事先处理了。”
“我不来能行?有什么事无法好好说,非得动手?”气喘吁吁的孙德胜冷脸看着赵松行,没有动弹。
赵松行这老东西,现在越来越嚣张了。
“大人,草民冤枉啊,明明是他们上门来耀武扬威,想冲入我府中,还请大人做主……”赵松行心中暗骂,孙德胜这王八蛋,平时没少吃自己孝敬,现在逮着机会就敲诈自己。
定是听了风声,前来打秋风。
沈家宅子的事情,孙德胜从他手中讹了不少,肉痛不已,上万两银子,可以娶多少房貌美如花的小妾了?
却又不能不理孙德胜,很多事还得仰仗孙德胜。
沈越跨在马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定海县太爷的模样,上次这老家伙抓了老娘,见都不曾见自己一眼,沈少爷推断,这狗县令应当是一个猥琐的大胖子才符合形象,却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魁梧的抠脚大汉。
对他的冲击有些大。
“沈越,你一介草民,见了县太爷,不下跪行礼,还不下马,你可知罪?”见孙德胜没理会自己,赵松行转而对着沈越呵斥着。
在他看来,沈越这身官服,绝对是借来耀武扬威的。
若是沈越的官服,会如此破旧?
“本官乃龙山所正六品百户,孙县令不过七品,谁给谁行礼?孙县令,你不会也如赵松行这般无知,认为本官身上官服是借来的?”沈越一脸阴险地对孙德胜说道。
孙德胜心中暗骂赵松行这老王八犊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论品级,沈越百户比他高了两级,文贵武轻,六品县令实权远比卫所百户大,但正式场面,礼仪还得要的。
被沈越用话拿捏,孙德胜不行礼都不行了。
只能下马,转身对沈越拱手为礼,“沈大人,下官有礼了。”
脸上的表情极其不情愿,言语中更是极尽搪塞。
“孙县令啊,听你这语气,看来你是很不情愿嘛。我倒也能理解,一个月之前,你把我母亲投入大狱,我还得苦苦求见你……”沈越的话,极其刻薄。
听的孙德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
奈何,对于沈越的挖苦,孙德胜没法发作,“沈大人,当初下官也是情非得已,张家状告沈家欠债不还……作为一方父母官,下官自然得……”
孙德胜强忍着火气,对着沈越解释,却被沈越粗暴打断,“哼!究竟是张家告状还是有人借张家名义状告?孙县令,这事情咱都清楚。我沈家跟张家之间的一些事情,或许你也有所耳闻。”
沈越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孙德胜。
当初他不知道情况,就连老娘也以为是张家为了夺得沈家的地而干出来的。
沈越一直认为,一切都是张王赵三家的谋划,一步一步算计沈家,到了龙山所,老娘把跟张家间的关系合盘托出后,沈越才明白,事情不是如此。
年前老爹便跟张家谋划坑人,沈家九代,没积累起庞大的家产,张家的银子,也不可能白得,双方谋划的是,夺了那些对沈家下手家族的家产!
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
事情远比沈越想象的更加复杂,如果不是他主动找上门,特别第二次上门寻张善禄合作时解决张家问题,张家同样会顺水推舟吞了张家。
之前的地,沈越同样清楚,张家的管事出手阻止别人买沈家的地。
所以,即使现在不得不跟张家合作,沈越也不愿意娶张巧儿,跟张家走得太近。
如同他说的,等到实力足够,会向张家报复,只不过,现在的张家,不认为沈越有那样的能力。
“孙县令,过去的帐,咱今天不在这里算。作为父母官,在你治下,有刁民狗仗人势,蓄意伤人,我家管事无故被打折了双腿,你这父母官觉得,应当如何处理?”沈越见孙德胜脸色难看,再次开口问道。
让事情回归主题。
“此事本官先行了解情况……”孙德胜脑门中汗水都冒出来了。
沈越提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了解?了解个什么?我家管事被打折双腿,现在正躺在城中保宁堂,而我另外一名家丁,则被打得鼻青脸肿……孙县令,你不会认为是我自己的人动手,前来栽赃赵松行这老王八吧?”
“是我打的如何?你以为仗着这点人就能横行霸道?赶紧滚,否则连同你的双腿也打断!”一直没说话的赵松行这时候跳了出来。
事情根本就没法抵赖。
“孙县令,你可听着了?”沈越冷笑。
孙德胜恨不得一把捏死赵松行,这老东西,不说话难道要死?
“赵松行,真是你干的?”孙德胜冷冷问着赵松行。
自己要作死,谁都保不住啊。
“是又如何?”赵松行抬头挺胸,一副好汉的模样。
只不过那大肚子让他气势低了很多。
“来人,把赵松行双腿给我打断,此事就算扯平!”沈越冷冷地吩咐。
杨山听到沈越命令,当即就带着人向前包抄过去,赵家凶悍的家丁同样也往前挪动,眼看要打起来了。
“都退下!”赵松行对着家丁呵斥道,随后向着前踏几步,冷冷对着沈越道,“老夫倒要看看,谁敢打断老夫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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