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雅今日,只是简单的打理一番,身上没有穿上繁琐却精美的裙装,而是穿戴一件日常用蓝色衣饰,头上七彩罗生簪收敛外放的华光。
无论衣饰何等普通,却也不掩龙雅清纯之美。
她脆生生站在卖小糖人的摊位前,一双眼睛婉转种种情绪,有拂动的流苏,在风中飘忽。
龙雅扯着自身的衣角,她回首,瞧着缓步而来的鲲羽,双眼咪成月牙的弧度。
“怎么了?”鲲羽来到龙雅身旁,在开口问道之时,顺便打量身前捏小糖人的摊位,捏小糖人的师傅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裸露的手臂显出点点老人斑。
老者看着走来的鲲羽,很是热情:“你就是这位姑娘的良人吧?风度翩翩,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老丈你误会了,我与她只是好友,可不是她良人,她良人还不知身在何方呢。”
鲲羽笑着解释道,良人良人,是夫妻的一种说法,专用来在已婚女子面前称呼她夫婿。
“是老丈我多嘴了,不过即使不是良人,也应该是竹马吧?”白发老人笑道,熟练的从身前柜子里敲下一小块麦芽糖,拉起风箱,让箱中的火焰腾起。
“老丈,我和这登徒子才不是青梅竹马呢。”龙雅红着脸,扯着衣角的手变得不安,试图向老人解释清楚,但她不知自己的表现,让老者更加坐实了猜测。
老人面前风箱被拉的越来越急促,呼呼吹响的风声,让箱中的火焰愈加剧烈。
被放置在风箱熟铁做成铁板上的麦芽糖,也从坚硬凝聚一坨,渐渐的融化开来,化为一摊黄色的液体。
老人从风箱之中拿出吃饭的家伙,分别一把为小刻刀,一把三角平铲,最后更是小心翼翼拿出一把包裹在层层布片中的划刀。
老人应是做糖人做了许多个年月,一把小刻刀,一个三角平铲在他手里如蝴蝶翩翩起舞,熔化的麦芽糖浆,在他手里渐渐出现神奇的变化。
双手翻飞,十指穿插而过,三角平铲推起麦芽糖浆,小刻刀时不时伸出,恰到好处的将糖浆保持在一个理想的造型。
两双手快速划过,眼花缭乱,让人不得不感慨老人技艺之高深。
但若是仔细观察却发现,老人恍如翩翩蝴蝶飞舞的技艺,也只是一雕一刻一压罢了。
没有刻意做出让人觉得复杂,但却毫无作用的手法,只因为许久以来做小糖人的经历,让老人早已形成本能。
不过三分钟,老人便用融化的麦芽糖,做出一个人的轮廓。
“老丈,看你这手艺,应该做了许久吧!”鲲羽适才问道,老人的手上功夫看似很是简单,只有三招一雕一压一刻罢了。
但在这简答三招之后,却是不知浸淫多少个岁月。
“我五岁随老夫学做这糖人,直到如今七十有五,还在做这糖人。”
老者放下小刻刀和三角平铲,拿起包在布条中的划刀,脸上浮现怀念的笑意,粗糙的手掌抚上划刀刀身。
“那难怪老丈你技艺如此精巧,眼花缭乱,就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嬉戏于花丛之间。”鲲羽由衷叹道。
“公子说笑了,老朽我那有什么精巧技艺,只不过是七十年重复不休,做多了,也就熟练罢了。”
老人抬头看了鲲羽龙雅一眼,随后再次低头,用起划刀,在已有人形的两个小糖人身上,小心翼翼的刻画出边边角角。
“老丈你为何这般高寿,还要出来做糖人,难道回到家颐养天年,儿孙绕膝岂不是更好。”
龙雅好奇的问道,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句话,会对一个老人造成什么伤害。
“颐养天年?儿孙绕膝?”老人手中划刀突兀停下,垂下的脑袋,鲲羽的神魂能感受到一股悲痛的情绪,正在从身前迟暮的老人身上释放。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与曾经,有时候,妄图去探索别人的过去,到最后即使得到了答案,也会发现自己能够获得的,只有后悔。
鲲羽心中叹道,给茫然失措,不知自己已经说错话的龙雅解围:“老丈,她这人时常说话词不达意。”
“她刚才的意思是,老丈为何不回到家中颐养天年,反而如此高龄还要出来,在街头捏造小糖人,为儿孙谋福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人有老人的痛苦,而他鲲羽也有同样的痛苦,揭别人痛苦,与揭自己痛苦没有区别。
“公子,看你装扮神采,也是个富贵人家,自然不懂我们这些贫苦小民的苦,老丈我多挣点钱,儿孙就能好过一些。”
老者继续雕刻小糖人,融化的麦芽糖再一次凝固在一起,变得很是坚硬。
“老丈如此为儿女找想,真是儿孙之福。”鲲羽笑着接过话茬。
“是呀,儿孙之福!”老人有些落寞,手上动作不断,两个糖人即将在他手中成型。
“糖人好了,公子。”两根小糖人从老人手中递给鲲羽,两糖人栩栩如生,看模样便是鲲羽和龙雅俩人。
糖人极近拟真,鲲羽腰间环戴的玉佩,衣饰上漫开的花纹,龙雅三千青丝,飘在身后,款款而笑,便如三月花开之季。
便如真人化作小小糖人,模样相似,只能叹一声巧夺天工。
鲲羽手伸进衣袖,从虚无空间拿出一块一两的黄金,隐秘的握在手心,放入老者身前的风箱,还开口赞道:“老丈这手艺果真是巧夺天工,这做的小糖人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缩小后的我,一分不差,一分不多。”
“公子,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