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管理法师这种事,在法师们弱的时候,就算他们很不满,却也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忍受;但是,经过长期的积累,他们变的强大了起来---于是,在某些时候就无需忍受,而可以给予贵族们沉重的打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如果是在外面,那需要考虑的,一是避免被双方的冲突波及;二是避免被双方利用。”
“这些,就算你清楚,也很难避开吧。”布鲁托问道。“你会怎么做?”
“我会依靠上层的,更为核心的矛盾。”王洛的影子说道。
“你说真的?”布鲁托惊讶道。“更上层的矛盾...是指什么?”
“你说过,这里是一片混沌之地,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王洛的影子说道。“但是对我来说,只要多观察,多思考,再混沌的地方,也总能找到其中的规律。我问你,这块区域一直都存在吗?”
“从前是不存在的。”布鲁托说。“在我们变成这幅模样之后,它才出现...”
“在你们变成这幅模样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在对你们不利,是不是?”王洛的影子问道。
“...是的。”布鲁托说。“兽群一直在袭击我们。别的方面,也不怎么顺利。”
“那么,做一个这样的推测,你觉得是否准确?”王洛的影子说道。“这里,也是‘对你们不利’的一环。”
“对我们不利?”布鲁托考虑了片刻。“可是...”
“以此为基础,继续向下推。”王洛的影子说。“这里的能量无论怎么没有规律,目的也只有一个:对你们不利。”
“这....”
布鲁托看向了帐篷外面。“这只是你的推测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的能量完全可以席卷而来,撕碎我们。”
“真的是这样吗?”王洛的影子说道。“它需要的,恐怕不是你们的毁灭,而是你们的痛苦。就像---过去在战斗之后,把你们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一般。”
“所谓恐惧,是有保鲜度的。长期的、一味的拿死亡去逼迫人----效果只会越来越差。”
“最能让你们感觉到痛苦的,莫过于给予你们漏洞、弱点,乃至于希望,然后再摧毁那一切---这个时刻,那位神明,才能从你们这里收获最大、最沉重的痛苦。”
“这....你....你....”布鲁托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可是...”
“如果这个推论是正确的,某些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王洛的影子说道。“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是什么呢?”布鲁托疑惑道。“魔法为什么会指引我来这里?又为什么能听到你讲解可能的出路?难道说,这出路是假的?”
“这个....因为有时候,世界上的事也不是‘利’和‘不利’能说清楚的。”王洛的影子说道。“譬如一个人麻木的死去,和在知道解决问题方法后死去...这两者相比,无疑后者能让其更为遗憾、更为痛苦。”
“也许,正因为出路是真的,才能让高处的神明在玩弄我们命运的时候更加的舒适、更加的愉悦。”
“然后,还可以有进一步的推论。那些野兽对你们的袭击,你们在魔法上的成功,说不定都是有意为之的结果....其目的,便是你们更大的痛苦。”
“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在外面进行对抗的贵族和法师,没有任何一方会取得胜利,他们都会输...这种事偶尔也是会有的。”
“真的?”布鲁托放下笔,在原地转了几圈。“这....”
“就算你能联系上外面,他们恐怕也不会停止对抗。”王洛的影子说。“毕竟,这只是一个弱小的契约者所作出的----没什么依据的推断,根本不值得相信。”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死定了?”布鲁托的声调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不管做什么,都在对方的控制中?”
“这个...倒也未必。”
王洛的影子停顿下来,斟酌着词句。“七情铸刃,最怕的就是遇到完全没有感情,纯粹依靠理智来行事的对手。”
“如果对手有情绪,就算是这种渴望我们受折磨的危险情绪,那他....会很容易对付也说不定。”
凝固而又变淡。
“现在动手吗?”
一间破旧肮脏的房间里,看守一号看着面前白布上,正在攻击同伴,而保护牢房里俘虏的萨维尔等人,问向看守二号。
“不用急。”看守二号说道。“再等一会儿。”
“看这个架势,我们的人打不过那些贵族法师。”看守一号说。“他们本来就是突然袭击,击伤了我们这边的法师。然后又一边战斗,一边放牢里的俘虏出来...想救他们的话,得快点儿动手才行。”
“他们身上有‘延迟伤害’法术。”看守二号说道。“能坚持很久。”
“你....”
“让他们吃点儿苦头,不是坏事。”看守二号看着面前的白布,这样说道。“如果我们太早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些人没有受到什么损失----那他们就会像以前一样,认为我们在他们受伤的过程中也要承担责任,甚至会说,是我们是害了他们。”
“等他们再惨一点儿,被逼到绝路上的时候,差点儿死掉甚至有几个死掉的时候,我们再出现---他们就会感谢我们。细节什么的,没空再去关注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看守一号惊讶道。
“你看他。”看守二号指着白布上的萨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