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张拙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家里突然多了个大姑娘,感觉有点怪怪的。
也许是白天干活太累了,不一会儿,便听见父亲轻微的打鼾声。张拙灵摸下床,侧耳听了听隔壁母亲房里的声音,整个屋子除了身边父亲的鼾声外,没有一丝动静,大概芳玉舒和巧彩儿也睡熟了,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间,来到树林里。
此时,离子时尚早,欧阳通暂时不会来。
他独自坐在石头上,思前想后,即使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也猜到几分芳玉舒的心思了。
“我该怎么办呢?……”
张拙灵不知道芳玉舒的心思还好,这下可让他有些心烦意乱了。
很多时候,很多人,我们心里都在期待着一份爱情。想象着当这份爱情来临时的美好与激情。但是,当一份爱情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开始犹豫了,你在犹豫什么?不知道,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这份爱情来得让你猝不及防,还是你面对的人不似你想象中的那一个?又或是当这份爱情来临,你才突然发现,你还没有深爱一个人的足够勇气。爱一个人,你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又似乎无需承担什么,只不过是两个人一起生活吃饭睡觉,其中各种责任微不足道。
当你把自己沉浸在这样一种氛围的时候,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心跳焦灼的音律。它牵引着你,缠绕着你,让你无所适从,也把你带入一个未知的迷局。
而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有那些散发别样光彩的少年们,是怎样以他们的眼神,想要找到更远的将来,找括自己未知的理想。
张拙灵也在寻找自己的路,这条路是完成心目中复仇的渴望,也是无意识中对爱情的遐想和向往。
芳玉舒的到来,让他心动的同时,一个重大的责任压着他。想要怀抱一个人,是要有能力有勇气的。
张拙灵并不缺乏这种勇气,他缺少的是保护家人,保护芳玉舒的能力。江湖,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而自己,将是要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一个人,想要在腥风血雨中披荆斩棘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光有一身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对爱情的遐想和向往,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对于一个身在江湖的人来说,爱情,实在太沉重,太奢侈了。
张拙灵摇了摇头,“也许她只是和家里闹了一点别扭,或许她父亲是严厉了一点,可她母亲应该是很爱她的吧!在家里总比跟着我要安全得多了!”
他的心里,并非没有一丝喜欢,只是,他不想她受伤害。她太娇弱了,娇弱得就像风雨飘摇的冬季里一株柔弱的鲜花。她应该在温暖舒适的高楼里享受温情的呵护,不应该随自己在狂风中漂泊。
“听今日那三人的口气,芳府似乎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芳玉舒纵使是真的喜欢和我在一起了,可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日子终归不是她能忍受的,大概住几天便会回家的吧!也许,她喜欢我也只是一时的冲动,等她住了几天,说不准就有不一样的想法了。”
张拙灵笑了笑,“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情就让时间来判定吧!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和我在一起没有一点好处。再说了,即使她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他父母肯定是不愿意的。到时候,接了她回去,她过她的幸福日子,我走我的风雨路,两不相干。”
想到这里,张拙灵笑了一声,笑声中,是一种自嘲和苦涩。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练好武功,然后找陈慕华算账。要是还有余力,他也很想铲除魔教,替武林除掉这一祸害。不过,想归想,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中能活下来都是一种奇迹了,更别说完成这样一个遥远的梦想。要不然,那些武林高手前辈也不会隐居山林,隐没不出了。
对于芳玉舒,他虽然有些心动,可是身上背负的重任让他不敢想。江湖波澜不熄,个人生活怎能安逸?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害怕自己无力铲除魔教而隐居山林的那种落寞。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活?默然看着武林遭受魔教的摧残,冷眼看着众多江湖英雄把鲜血泼洒在这一片土地,看着一批批后起之秀如初生的笋芽在风雨中夭折,消失得寂寥无声。他恨,恨自己太弱小了。恨,恨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最终的可能是不得不冷眼旁观。他怕,怕自己终将成为自己所不愿意落寞的那一个人。
张拙灵思潮翻涌,默然泪流。
“我,宁愿死也不能成为冷眼旁观者!我的心告诉我,我不可以成为那样的人!若是只图安逸的生活,和死人有什么区别?那样的生活比死了还可怕。我要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就必须变得更强!”
突然。
“喂!你小子在想什么呢?一副眉头紧锁,郁郁寡欢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通站在了身后,手上拿着那夜的酒壶。
“怎么?和小美人闹别扭啦!”摇摇头,“唉!女人就是这样,她们的心思总是让你琢磨不透!”
张拙林笑道:“欧阳爷爷也有过心上人吗?”
欧阳通笑了笑道:“大概吧!”
“大概?……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或许,好像有过!……提它干嘛?感情这种事最好别想,想多了让你头疼!还是喝酒痛快。”拿起酒壶喝了口酒又说道:“女人都烦得很,你猜不透她,她也不愿意说。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