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拙灵一时拿不定主意,想着要不要和段红雪商量一下,可是现在哪有商量的时间啊?总不能在无双面前商量这件事情吧?
“唉!……结局会怎样谁也说不准,虽然无双接近我们有可能是有目的的,不过既然我们早有防备,她想要从中作梗也不惧了!要是发现不对劲再对付她也不迟。再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暂且先接受她这个朋友吧!”
张拙灵端起酒杯,道:“无双姑娘见谅!我之前也是因为这久伤心事太多了,所以一时糊涂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言语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段红雪见他道歉,知他决定接受这个朋友了,也端起酒杯来说道:“是啊!无双姑娘,我也向你陪个不是!”
秦乐见他们如此,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道:“她!……她是魔教的人啊!你们?……”
段红雪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蠢猪!无双妹妹这么个人物,即便是魔教的人又怎么了?天下女子千千万万,能和无双妹妹相比的还没出世呢!有这样的人物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就偷着乐吧!还在这里叽叽歪歪的小心我给你一顿拳头吃!”
秦乐顿时脸色一红,呵呵笑道:“是是是!……无双妹妹这么个人物,谁见了她都会喜欢得来不及呢!别说她真是魔教的人,就是萨葛洪的亲孙女儿,咱们也不应该嫌弃她不是?”
说着,也倒了一杯酒道:“无双妹妹!……现在好了,咱们以后就都是朋友了,刚才发生的误会就像这杯酒一样,喝了它就什么也没有了!……”
无双怒气冲冲,一掌拍了过来,把秦乐手中的酒杯打落,道:“谁要和你们做朋友了?我堂堂一个阴阳宗圣主还要被你们这些江湖草寇嫌弃,我这是一时糊涂没由来的糟践自己自作自受!”
说完,脚步悠悠荡荡穿过院中石径朝一座高楼走去了。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
张拙灵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也好!……她既然反悔倒少了咱们一大隐患!要是她在咱们身边,还真要给咱们造成不少的麻烦呢!”
段红雪点了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秦乐道:“这无双……无双姑娘也真怪!一下子哭哭啼啼楚楚可怜的要咱们做她朋友,一下子又怒气冲冲的不想理咱们了!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三人见无双忿忿的走了,也出了红柳庄来到芳府。
…………
扬州城西的山道上,一行人三匹马一辆马车,马车上绑着一具漆黑的棺材在阴雨绵绵的晨曦下缓缓而行。马车旁跟着四个劳夫模样的壮汉,还有一人坐在车上赶着马。
马车后最前一匹马上,张拙灵一身白色素服,内里依然穿着父亲留下的那件血衣,头上缠着一条白布。段红雪和秦乐也是一样一身素服,头上也是一条白布。三人都一脸哀伤,任嘚嘚马蹄散乱的在阴雨朦胧的悲风里踏着酥软的春泥缓缓而行。
这绵绵阴雨,就像昨日午后与齐拙林初遇的场景,只是多了这缠缠绵绵的云雾在山间,在树林中,在路旁的草丛里游荡。游荡着久久不去,游荡着萦绕在张拙灵的心头,令他黯然神伤,有些失魂落魄之感。
车旁一个劳夫往腰里的布袋中掏出一把冥纸撒向天空。
“回家喽!……”
那些冥纸在空中翻飞一阵,又无力的飘落下来,落在道旁的树枝上,落在随风摇摆的青草叶稍,落在黑沉沉的棺材上。顷刻间,那昏黄的冥纸上透出点点泪珠浸透了整片冥纸,耷拉着昏沉沉的贴在棺盖上。
“回家喽!……”
又一把冥纸抛向空中,纸片在凄冷的阴雨中翻飞几下,又昏昏噩噩的落了下来,这可恨的懒懒微风似乎也没有要带走一片冥纸捎给亡魂的意思。是因为齐拙林的亡魂舍不得离开,想要再见一见为了自己含辛茹苦操劳一身的爷爷,所以还在棺材周围游荡着不愿离去?又或是他讨厌在阴雨中赶路?……
走不多时,前面道路越来越狭窄,马车已经行走不便了。赶马的人勒住缰绳跳了下来,和旁边四个劳夫一起解开绑住棺材的绳子,再将棺材重新栓好,又从车上拿下两根长木头挑在栓住棺材的绳子里把棺材挑在肩上。那个撒冥纸的人把马车拉到路旁的林子里栓好,走了出来走在挑棺材的四人前面往前走。
……
一片片冥纸在阴雨绵绵的冷风里翻飞,一声声呼喊回荡在悲情阴冷的山野中。张拙灵三人跟在棺材后面缓慢前行。此时,张拙灵的心里实在难受,盼望着这条路永无尽头,希望就这么走着,想再陪齐大哥多走一段路。他只要一想起终归要见到垂暮之年的齐老汉,一想起要把他躺在棺材里的孙儿交给他,就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路再长也有尽头!齐大哥的生命不也如此吗?只是这来的太突然太过短暂了!让他来不及思考,来不及道别,来不及再深情的喊一声“齐大哥!”。
走了一段路,前面带路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张拙灵不知何故,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美丽女子骑着一匹白马立在山道中。看她全身白衣素服,头上带着两朵雪白的花在云雾缭绕的山道中这么一站,恍若白衣仙女下凡――飘渺!虚幻!美得难以形容!。
这美丽白衣女子正是无双。
秦乐看到是无双,催马赶了过去。
“无双妹妹,你怎么来了?”
无双不答话,朝张拙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