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夏日,烈日当空。一片热气腾腾的空气炙烤着整个大地。
一辆马车疾驰在大道上,扬起漫天的尘沙。一名壮汉扬起手中马鞭,抽打在两匹健壮的马背上。额头汗珠滚滚,土黄色的灰尘覆盖了一脸。车内一位美丽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两月大的孩子,也是香汗连连气喘微微。
张拙启与张玲儿各骑一马行了一日后,在镇上换了马车乘坐。一来孩子还小,受不了风吹日晒。二来,这一路总是太过引人注目。除非不得不下车之外,张玲儿都是在车上坐着,路途喝水都是由张拙启送在车里。即使在途中歇息的时候,这么热的天气也是在车内拿斗笠扇风去热不下马车一步。
二人就这么马不停蹄的赶了五天的路。
“吁!……”
张拙启将马勒住,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后转头说道:“玲儿!咱们在此处歇息一晚吧!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我担心孩儿受不了呢!”
“好吧!……咱们现在已在菱州境内,按这样的速度再得十几天便可进入大理地界了,歇一歇也好!灵儿虽然体质不错,但是也经不起长途折腾。咱们今夜在这里歇息吧!明日一早再动身不迟。”张玲儿也是有些受不住了。
张拙启将马车赶到一家名为“川百味”的客栈前,客栈内立刻跑出一个小二来招呼。
张玲儿将前几日准备的大斗笠戴在头上遮住面容,抱起孩子下了车。张拙启把车内的一个包袱拿出来挎在肩上。
二人进入客栈,客栈内人员满坐,个个鄙声凝气的自顾吃喝,只一桌五人张牙舞爪大声喧哗,拉开嗓子高叫,划拳酒令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得这桌上两人高喊:“哥俩好啊,四喜财啊,六六顺啊,九长久啊,头一顶啊……哈哈哈哈!喝酒喝酒!”桌上例外三个汉子拿着筷子使劲的敲打着杯盏,也是喊得不亦乐乎。这划拳的两个人,一人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坦胸露乳。一人一脸络腮胡,浓眉大眼。这群人都已喝得八分醉意,正摇头晃脑,肆意张狂的大叫大嚷。引来旁边不少人的侧目,但也都有怒不敢言。
张玲儿看这情形,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夫君!咱们还是另换一家吧!”
张拙启正要说话,柜台后面的掌柜看出客人对这儿不太满意。连忙满脸堆笑道:“若是客官想单独用饭,可上二楼雅间,保证让两位满意!”
张拙启也是厌烦这种酒后吵嚷肆意妄为的行为,拱手说道:“叨扰了!”说着,正要出去。
掌柜连忙走出柜台拦住二人躬身行礼说道:“两位还是留步,就此上楼要间雅间吧,价格与此处无异!”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别!”
“啪!”
“他奶奶的!老子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在吴庄镇谁敢不给我破山虎面子?”这满脸横肉的大汉一拍桌子怒吼道。
“进得门来又要出去是看不起我破山虎了?是哪个不知高低的?还不快点给我找位子坐下!要吃要喝赶紧的,啰嗦什么?”
旁边的几桌人见他发火,都急忙转过脸去低下头猛吃猛喝,不一会儿匆匆忙忙结了账如仓惶逃窜的老鼠一哄而散了。顷刻间,偌大一个大厅只剩下张拙启夫妇和这一桌人。
这一伙人踢开椅子拿起身边的兵器向他二人走了过来。这破山虎手上拿的是一根碗口粗的狼牙棒,和他划拳的壮汉手里提着一柄大斧。其余三人一个使铁叉,一个使铁钩,一个使铁爪。在他破山虎的眼中,自己无论出现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天经地义的。要是有人见他就跑,或者有人只要露出半点不满意的神色就是看不起他,定要教训一番给他长点记性。当地的人都知道他这个脾气,所以见了他都装做极为敬重他的样子,并且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得有半点怨言,也不可以多说一句话。哪怕他当街强抢民女,众目睽睽之下办事,见到的人也得当做没看见一般。
但是此人不论在哪里喝酒吃饭,都不会少店家一个银子,若是哪个掌柜说不用给或者少要一点的话也会被他痛匾一顿,因为他认为这样也是被人看不起了。今天他破山虎在这里吃酒划拳,爱怎么嚷就怎么嚷。谁也不得说一句话,进来的人只要踏入一步便得吃完了才能走。若是有人进来了见到他在这里又出去了,那是看不起他了。这回见张拙启夫妇进了门又要出去,实在是太看不起他了,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下不可。
“我说两位!看你们面生得很,定是初到宝地不知道我破山虎的名堂。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暂且不和你们计较,还是要住店便住店,要吃饭便吃饭,别惹大爷我不高兴!”破山虎见是一男一女,女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便愣了一下满脸不悦的道。
掌柜也连忙道:“是是是!……两位还是听裴爷的话,既然进来了还是吃了饭再走吧!小店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价钱也很公道!”一面说一面给张拙启二人挤眉弄眼。
张玲儿见掌柜眼眉示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懒得理会。冷笑道:“我们在哪里吃饭哪里住店全凭我们乐意,哪有强迫别人住店吃饭的道理?今儿我们偏要进了门又要走,你能奈我何?”
这姓裴的破山虎一听,顿时大发雷霆,怒吼道:“兄弟们!给他们点儿厉害瞧瞧!让他们知道我破山虎的规矩!”
掌柜急得额头冒汗脸色大变,连忙向破山虎作揖央求道:“裴爷,你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