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战况令杨爽惴惴不安,除了将西域指挥所迁移到伊吾,还安排了足足近百队哨骑游荡在阿尔泰大草原边缘。
相对于依靠长城坚守的冥河大营、永丰大营,伊吾这边几乎毫无防御工事可言。
对此,杨爽不得不忍痛消耗数百枚兵魂,兑换十座城堡,依靠连弩手、床弩和投石机组成一道特殊防线。
做完这一切,他并没有欣赏突厥数十万骑兵冲锋陷阵的威势,也没有坐等阿波与沙钵略的对决。
而是将八千叛军整合后,替换下两千刀盾兵,调来史大、刘凌,与钟馗一同驻守伊吾,他则是带着吕小布、三娃子、齐国远,兵出玉门关,一路南下,越过阳关,绕过沙海,直奔西海城!
是时候算笔账了!
从吐谷浑在野牛沟埋伏开始,杨爽就暗自决定,不管今后战况如何紧急,坚决要把这个时不时出来蹦的慕容家族给一窝端了!
北有突厥,南有他们,腹背受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并且,丝绸之路开启,不论河西走廊还是龙门峡谷,必须控制在中原,或者他手中。
此战吐谷浑死伤惨重,不但被他射死老大,还被阿波背后阴了一把,两万五千大军,逃走这不足十之一二,足可见吐谷浑现在面临的严峻形势。
趁他病要他命。
对于敌人,杨爽向来不会留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现阶段灭突厥有点痴心妄想,但灭他们水到渠成!
两千刀盾兵人人配战马,行进速度飞快,仅仅三日,便沿着党河疾行千余里。
党河上游又称党河南山,位于冥河上游南侧。
两条敦煌生命线的起始点在这里并行,随着延伸,党河继续向西,而冥河则是北上。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如同黄河一般,这两条并不算出名的河流,同样是这片区域的母亲河,孕育着成千上万的生灵和百姓。
但由于这里地势险峻,部分以游牧为生的吐谷浑人,大多集中于南方的柴达木盆地,因此,杨爽一路行来,鲜见人烟。
又是数日,沿着两条河流之间的峡谷,队伍进入大通山地域,再有三百里,便抵达青海湖,也就是这个年代的西海!
西海西侧有城,名曰西海郡,是为西海王慕容伏允的老窝。至于他老子所在的王城,则是伏俟城,也就是未来的西宁。
这日清晨。
秋高气爽,天气转凉。
带着溃军返回老家的慕容兄弟,正愁眉苦脸的聚在一起喝闷酒。
自从将损失上报后,他俩便被撤了兵权,囚禁在西海郡城主府内。
“报!”
隔壁隐隐约约传来通报生,但这并非向他俩汇报,而是向他俩的王叔,慕容鑫!
“何事如此慌张?”慕容鑫喜好汉人典籍,整军甚严,但不通兵法。其手中权力只有那么一小丢,麾下兵马不足千数。若是慕容三兄弟没有经此变故,估计他还在伏俟城里吟诗作赋。
说白了,就是个闲置的吐谷浑皇族。
“启禀王爷,城外来了一群流匪,人数仅有三百,却嚣张的想要攻城!”
慕容鑫白眼一翻,“废物!守城大将何在,为何不出城厮杀一番?快去快去,不但要驱散他们,还有斩草除根,要不然百姓如何出城劳作?!”
传令兵匆匆而去。
喝闷酒的慕容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齐刷刷叹了口气。
真特么憋屈啊!
若是以前,有西海三雄在,谁敢来此挑衅?
两人继续喝酒。
然而,没等灌下第二杯,一阵慌乱脚步声快速靠近。
“报!”
“又有何事?!”
“启禀王爷,城门吏邓偏将领百人出城,仅仅数息便被敌军中,一个手提这么大个的巨锤恶汉给斩了!”传令兵双手合抱,面带恐惧,形容的有点夸张。
慕容鑫俩眼一瞪,“瞎扯什么?!巨锤岂能斩人?那叫锤死!”
“不,王爷,确实是斩了,因为那恶汉将巨锤挂腰侧,抽刀劈死邓偏将的!”
“劈?不是砍?你会不会用词?”
喝闷酒的慕容兄弟闻言,再次互相对视一眼,带着浓重怨气,异口同声怒吼道:“是他?!杨爽军里的那个丑汉?!”
城主府里的慕容鑫还在跟传令兵纠结的修改句子,又有传令兵奔来。
“报!”
“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王爷,西城长吏领五百兵马出城迎战,交手不过三回合,被敌军中,手持这么大个巨锤的恶汉,给捅死了!”
“捅死?巨锤能捅死人?”慕容鑫虎目圆睁。
“不,他没用巨锤,而是”
远处喝闷酒的慕容兄弟扛不住王叔的嗦了,慕容勇抬脚踹在用铁板加固的屋门,“放我出去,老子要出城接战!那是西域杨爽的兵马,不是流匪!”
可惜,慕容鑫却没有理会他俩的意思。
身为闲置王爷,又熟知汉人典籍,人家深明什么叫明哲保身。
权,不去抢。
城,守住就行!
听闻两次折兵损将,慕容鑫急忙赶往西城,飞快爬上城门楼。
城外,两支队伍正在对峙。
一方衣甲鲜明,军容整齐,数员悍将立于阵前,人数约有六七百。
另一方,穿的五花八门,各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更有的手里只提着一杆木棍。
连武器都搞不全,还想攻城?
慕容鑫感觉有点好笑,正欲开口,忽然想起最近中原流行的评书。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