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轰隆隆·····”
茫茫大漠,奔来百骑,黑盔黑甲,黑刀黑盾,骑士们身姿魁梧,外貌粗狂,正前方大旗招展,其上印着数个鲜红大字:玉门关-楊!
杨爽不想如此招摇,旗帜多了,很容易让人想起某款单机游戏,德川幕府时代。
但身为官方势力,他不得不如此装束,即便竹使符也做出相应改变。
比如身旁扛旗的史大,竹使符:玉门关队正,史大。
比如身后马贼新兵,竹使符:玉门关甲士,王麻子。
铁质竹使符出自董大锤之手,至于真假,学他的话:如果这是假的,左武卫十万将士,无论令牌、军牌还是竹使符,全都是假的!
但有一点,所有牌令,都不能拿到将军府参事房进行对证。
杨爽觉得自己在造假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头,玉门关五百兵士连同一千五百名百姓、俘虏,可都配上“身份证”!
这就操蛋了!
要知道,这里面仅有三娃子、牛二、周老五才是真的,并且,身份还是戍卒。
胡思乱想中,阳关已近在眼前。
马贼消亡,辎重全被转移到玉门关,仅仅两日过去,本就破败的关隘,更加荒芜。
“大哥,空的!”
史大带两名兵士从城墙豁口潜入,探查一番再次返回。
“修整一夜,卵时出发!”(卵时:清晨5点)
“是!”
这次袭击突厥后方走的道路,并非从玉门关转向东南抵达阳关,而是从西方沿着长城,一路南下,再绕道阳关外!
日行三百,足足用了两日,比走关内道路,多了三倍路程。
如此做法自然是避人耳目,而杨爽的目标,不是直取敦煌,而是断掉敌方水源。
当初敦煌重建,他清楚的记得,挖掘出来的水井积水并不多,供应百人尚可,千人还需省吃俭用。
而现在,突厥留守敦煌的驻军高达万余,又逢寒冬腊月,深层土壤结冻,水肯定不够!
敦煌四周的水源有两处,一个是两百里外的冥水,一个是五十里外的鸣沙山月牙泉。
吕家屯取水百姓曾经说过,自从突厥人来了,他们打水要么在深夜,要么在凌晨,省的双方碰到一起,被抓去做苦力。
这样一来,杨爽猜测,突厥人的水源,十有八九在鸣沙山!
并且,因为冬季雪山积雪不再融化,阳关党河已经干枯,难以保证冥水是不是也同样断流。
依靠在重盾后,杨爽抱着战刀眯眼浅睡,四周将士枕戈而眠,无篝火,无棉被。
外面狂风呼啸,将片片洁白送进残破城门,拍打在众人脸上。
下雪了。
········
一夜飘雪,并未留下丝毫痕迹,大地仍旧满目枯黄。
“快点,后面的跟上!”
鸣沙山下,行来一支杂乱无章的队伍,驽马驴子掺杂,木桶革囊相绑,赶路之人皆穿皮衣,有牛皮、熊皮、鹿皮,唯独没有狼皮。
这些人有老有弱,精神面貌十分不错,偶尔还能吼上一两句谁都听不懂的曲子。
“阿爸,前天罗睺大人的部曲溃退到咱们设,将军为什么不为他报仇?”
“傻孩子,打仗会死人的!并且,罗睺是沙伯略可汗的侄子,他们是东方部落,跟咱们西方达头可汗一向不和,为什么要为他报仇?”
牵马少年似懂非懂,“阿爸,咱们什么时候回草原?阿妈一个人在家,牛羊照应不过来,冬天会很难熬的!”
“等咱们占据敦煌,就在这安家落户,哪还用再回圣山?过段时间,我向将军请示,前往张掖等为你抢几个大隋女人做妻妾,到时候生几个胖娃娃,我也能做阿爷了!”扛着长枪的独眼壮汉似乎想到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抿抿嘴唇,跟另一人相视而笑。
“大侄子,看你还没骑过女人吧?阿叔可告诉你哦,隋人妻妾各个洁白如雪·······”
“轰隆隆······”
有说有笑的队伍刚刚转过鸣沙山一处山脚,忽然听到背后传来阵阵闷雷声。
扭头望去,竟然是一支风尘仆仆的骑兵!
“玉门关?敌袭!!!”
“杀!!!”
策马狂奔,杨爽单人冲阵,其余将士弯弓、绕圈、骑射,人未至,箭已临。
“噗噗·····”
从清晨开始埋伏,为的就是此刻。
“砰······”
战刀左右翻飞,杨爽战马所过之处,尽皆人仰马翻。
战马驮不了重盾还有铁棒,即便是百斤战刀,还需另一批战马背负。
因此,杨爽手中只有一柄五尺长刀。
劈、砍、拖、拍,不同于步战,骑马砍杀时,对同一个目标几乎只有一次攻击机会,所以,刀势必须犀利而凶猛,一击必中!
骤然遇袭,突厥杂兵并未溃退,在一名独眼壮汉嘶吼中,将驽马驴子围成防御圈,躲避抛射过来的箭矢,甚至数息过后,还能进行反击!
可惜,骑射来去如风,双方距离又元,这群突厥蛮子箭术再好,也无法将抛射的羽箭送到己方头顶。
“砰······”
砍死两头挡路驽马,杨爽翻身而下,拍打坐骑屁股,令其远离战圈,随后如同坦克般撞向人群。
“肉······”
而就在此时,突厥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尖锐哨音。
鸣镝!
这是传送信号的一种羽箭,来自于匈奴!
“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