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醉老汉略微收起醉态,随手扔掉只剩下骨头的鸡腿,低头弯身抱起婴儿,略感婴儿怀中有物,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片已经有了裂痕的玉佩。
只见正面是一把横空而立,作势挥斩而下的刀,细看之下便有一股难言的心悸之感,背后则是雕着一个大大的杜字,周边是云纹状图案。
整块玉佩精雕细琢,虽然显得暗淡但也圆润异常,明显是大家之手,稍稍环顾,看左右无人,便进了院落,关了那院门...
不远处的一处空间里若有若无传来一声叹息,“杜家的孩子,虽然已让其天赋受折,也对那个所谓掌控平衡的执法者有个交代了,对杜家也算是还了一份恩情,该走的路还是自己走吧。”
声音消散,空间起了一道涟漪,转而平静。
上月空升,很圆很圆,月华所处,大地一片银霜.....
今日杜老汉似乎起的很早,天还没亮小院子里便亮起了灯光。额,还伴随着阵阵婴儿的哭啼声,哇呜哇呜的吵闹个不停。时不时也传来杜老汉低声的安慰和呵哄的声音。
不过声音确是很压抑,明显的让人感受到那种不自在的感情。听起来也是让人有些想笑可也带点伤感,一老汉一婴孩,在哪里,怎么样都是不容易.....
这样子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最近才慢慢开始转入平静。
这些个月里,爱好喝酒的杜老汉也很少出去讨酒喝,整天在院子和邻舍间转着,脚步都停不下,整个人都感觉更疲惫了些,不过眼睛中却也渐渐多了一层层的亮光,似乎是希望,也似是幸福凝聚...
周边的邻里也不管孩子打哪里来,在这青苍山脉边上,太多的人人来来往往,有的人进去了山脉里,或是满载而归,或是负伤累累,亦或是—再不见归影...
杜老汉也算是属于在山中讨活计的一类人,靠着山里猎兽采药过活。
不过这些月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了,要说他也算是这镇子上有名的老猎手了,引路寻药猎兽什么的找他准没错,要是加上好酒好菜,高兴了,价格上也能实惠不少。
青苍山脉口,大远处就看到一人缓缓而来。
慢慢近看,却见那人周身衣服已经全部成了破布条,或缠或绕的,白头发上的簪子斜拉着都断了一半,满脸脏兮兮的还带着爪痕,不知道的还以为乞丐掉进猫妖窝了...
“嘿,那个老杜?”有相识的似乎认出来了。
“哟,杜老头莫不是喝酒了上山的?弄成这样?”有人打趣。
“我看是杜老头深夜去扒寡妇家窗户被抓的吧?”
引来一阵笑声。
当然也有人提醒周围:“能把杜老头伤成这样的估计这青苍山脉出猫妖了,大家以后出行小心点”。
杜老汉理也不理这群没皮子的人,终于踉跄的走到自家门口,还整了整周身破布条,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小崽子开始哭闹了起来。
连忙赶上前去,从那看起来胡乱编织的小摇篮里抱起小手乱挥的婴孩。
“喏喏”杜老汉从胸口拿出还是温热的水壶,壶口一个像是特制的小奶嘴的套子,慢慢放到婴孩嘴上。
孩子马上停止了哭闹,眨吧着大眼睛嘻嘻的看着满身狼狈的老汉,嘴上还发出“巴滋巴滋”的声音。
老汉满脸无奈的看着婴孩,脸上带着苦恼却又带着笑,而又忍不住的叹了声:“附近有奶的兽都被我摸了遍,下家咋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