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的气味普遍而来。房间内不怎么明亮,窗帘把阳光隔绝在外,墙壁上点着一排粗壮的仪式蜡烛,将房间映照得影影绰绰。迎面的展示柜占据了大半墙壁,柜子里盛放着高低错落的玻璃器皿。兰瑟用感知扫过这堆器皿,他很快后悔于自己的冒失,器皿中塞满了各种不可名状的物件,有药材,有虫子,还有各种畸形和怪胎。
“年轻人,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一个女人从烛影下起身,向兰瑟看来。
她的脸庞从阴影中脱离,肤色白皙得有如初雪,她的目光清澈明亮,比发带上的珠宝更加明媚。她的眉毛很淡,向一抹淡淡的哀愁悬在眼眶上,显得楚楚动人。兰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半拍,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他原本以为灵媒都是粗眉大眼,鼻宽唇厚的大妈,没想到卓玛会如此的靓丽脱俗。
“请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见来人呆呆傻傻地,卓玛不由蹙眉。
兰瑟从花痴中惊醒,慌忙抓住卓玛的手,拇指还在那滑腻的手背上摩挲着。“好心的姐姐,你可要救救我啊!”
兰瑟一开始表演,立即进入了状态。他此刻活像一个被恶鬼缠身的负心汉,把事先想好的离奇故事颤巍巍地道来:兰瑟是一个前途不错的单身汉,由于贪恋美色,对未来伴侣的容貌要求太高,谈了好几次恋爱都没能开花结果。
有一天,兰瑟在梦中遇见了一位天仙般的姑娘。她叫菲欧娜,她满足了兰瑟对娇妻的一切幻想,天使面容,魔鬼身材。兰瑟与菲欧娜一见钟情,缠绵悱恻,很快陷入了热恋,甚至做了羞羞的事。之后他们互定终身、发下海誓山盟。
只是每天早上等兰瑟醒过来,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兰瑟觉得自己不应该沉迷在梦境之中,他是活生生的人,应该有一个活生生的家庭。
终于,他放下了对美色的奢求,与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孩—玛姬坠入爱河。菲欧娜从此不再出现在兰瑟的梦境中。兰瑟以为自己终于长大了,他认真地工作,认真地生活,与玛姬的感情也越来越浓,终于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正当兰瑟与玛姬开始筹备婚礼的时候,菲欧娜再次出现在他梦里。她痛斥兰瑟为负心汉,无情狼,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她还大发雷霆,扑到兰瑟身上又抓又挠,把兰瑟打得狼狈不堪。
这一次,兰瑟从顺被中惊醒,冷汗打湿了他的睡衣。玛姬也被兰瑟的异常举动惊醒,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兰瑟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这个噩梦告知玛姬,他觉得自己是潜意识里感觉对菲欧娜有所亏欠,才会在这时候做噩梦。
谁知这仅仅是厄运的开端。
他的未婚妻玛姬在第二天离奇失踪。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兰瑟找遍了整个纽约,发动了所有人脉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兰瑟形容枯槁,意志消沉。
但他的霉运远远没有终结。他在工作中屡屡出错,被炒了鱿鱼。连动物们都不待见他,出门不是头顶鸟粪就是被狗咬,整得他心神不宁。半夜三个更是噩梦连连,每一次菲欧娜都像一只疯狗扑在他身上又抓又咬,让他痛苦不堪。
说道这里,兰瑟扯开衬衫,在那发达的胸肌上布满了各种抓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特殊癖好。兰瑟住着卓玛的手在自己胸前一一摸过:“卓玛姐姐,你务必要到我家里走一趟,帮我驱驱邪。如果真是菲欧娜,还请你千万别伤害她,指引她安心去天堂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向主忏悔,求他宽恕我的罪过。”
卓玛试图从兰瑟爪间抽回双手,一抽之下被抓得更紧,她使劲挣脱这双咸猪手,不悦地开口:“我是最痛恨负心汉的,不过为了玛姬和菲欧娜,我就破例跟你走一趟。”
卓玛去收拾工具时,兰瑟自然是千恩万谢。他在“静谧月光”中呆了足足一刻钟,布鲁斯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要不是苏彻在鹰隼眼镜中看到他的动作和姿态始终自然,布鲁斯可能已经改变作战计划,硬闯“静谧月光”了。
不多时,两人一起走出来,兰瑟殷勤地为卓玛打开车门,兴冲冲地驾着飞车往埋伏地点赶去。苏彻看到这小子一副猴急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远远缀在他们车后。
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苏彻很快跟随两人来到“兰瑟家”。兰瑟这色胚牵着卓玛的手走进客厅,一边向她描述自己的梦境。梅根·李已经就位,只等布鲁斯一声令下就会展开突袭。苏彻将飞车降在小区外围,状似无意地在小区主干道上散步。当他走到“兰瑟家”门口时,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不管梅根·李能不能得手,苏彻都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屋子,合三人之力一起缠住卓玛。
然而所有人都错估了卓玛的热情,她已进入“兰瑟家”客厅就开始念诵请神术的咒语。她眼球上翻,一对白瞳占据了眼眶,黑暗的气息在她身边涌动,她的声音像老妇的呢喃:“穿梭于光暗间的行者,请你聆听我的乞求……”
不对,这很反常!
苏彻在公共频道听到卓玛的念诵,立即发足狂奔,他距离不远,只要两秒就能感到现场。
“动手!”布鲁斯在频道中大喊,他几乎与苏彻同时发现异常,立即命令梅根动手。
一双匕首从卓玛身后无声无息地刺出,匕首上泛着尺许长的青光,梅根已经将迷迭香催动到极致,只要青芒沾上灵媒的身体,就会在瞬息间渗入,将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