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究是马车,而且还是一驾,拉着我们三人刚跑出城就听身后传来疾驰的马蹄声,不用看就知道是小武哥骑着他的“汗血宝马”追上来了。
这马恐怕年岁也不小了,到这已是气喘吁吁,顺脖子流汗,直打鼻响,三人只好翻身下车,元梅从车上拿下一个布包背在身后,朝马屁股又是一鞭子,空荡荡的马车直冲进黑暗中,三人趁机钻进了大道旁的树林,蹲在草丛里往外看。
果然,小武哥紧随其后,扬鞭催马,从我们面前疾驰而过,追赶马车去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他后面一定还跟着人,所以谁也没有动,果然,半支烟的功夫,一队人马从远处跑来,小武哥也一脸丧气的翻身回来,两拨人集合到一处,小武哥生气的骂道:“他,他,他妈的,煮,煮,煮熟的,鸭,鸭啊子,飞了。”
小六子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而是往后退了退,这时一个年轻人上前抢先说道:“团长,明天中央的人就来了,这咋办?”
小武哥不听还好,一听这话,扬起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说话人的脸上,骂道:“他,他,他妈的,还,还,还不是,你,你们这,这群,饭,饭桶。”
这时小六子才从人群后面,假装气喘吁吁的走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问:“团长,那咱们今晚还安排哨卡吗?”
:“安,安,安排..”
:“大家听好,还按照原来的计划,各自回到岗位,轮班放哨。”
:“安排个屁!”
:“啊,小武哥说了,今天不安排哨卡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完这句话,一群人一哄而散,小六子果然是阿谀奉承的好手,居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小武哥翻身上马,他在前面牵着,人群渐渐消失在了大道之上。
等到看不见人影了,我们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朝着隆昌的方向前进,我心里总感觉有事情不太对,可又想不出什么,索性百无聊赖的问二爷:“你这脸啥情况?”
:“他娘的,别提了,还不是小武哥那王八犊子打的,不过幸好曾卫国说要活的,就这两巴掌,还把那马屁精吓了个半死,又是号脉,又是掐人中,生怕把二爷我弄死,他们交不了差。”
:“那合着我们还得感谢曾团长喽”
:“那是,等我回头见着他,一定谢他八辈祖…”
正说着突然元梅站住脚说道:“不对!”
我和二爷说的正起劲,她突然这么一嗓子,吓人一跳,痴呆呆的看着她,不知有何不对,元梅一甩头,三个人再次钻进树林中,居然还是中午睡觉的那个土丘,大家蹲在地上,元梅小声说道:“你们猜明天到的人会是谁?”
:“这不废话嘛,肯定是曾卫国和那小日本子呗。”
:“可是按照我的推算,他们怎么也得比我们晚十天左右,怎么会突然加快了速度?”
这句话把大家都问住了,包括元梅自己,这地方不是北平或重庆,有机场,据说坐那玩意,从北平到重庆,用不了半天,虽然我一直都不信。
如果是坐车,突然把进度提前也是有可能的,但这一道全是石头铺成的山路,很多地方连路都称不上,最多只能算是兽径,别说是汽车,即便人走,都是险象环生,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滚落山下,摔个粉身碎骨。
如此一来就只有靠马匹和脚板了,那就断然不可能突然提前好几天到达这里,我们走近道,不睡觉,不吃饭,才能领先他们十天,他们大队人马,要吃饭,睡觉,应付沿途的各个大小山寨,无论怎么想也绝不可能和我们同一时间到达,那这问题就蹊跷了。
三个人低头想了半天,二爷一拨拉脑袋说:“管他娘是谁呢,咱们先走了就对了,反正东西在那摆着,咱们啊,先到先得。”
元梅摇摇头说:“不对,如果只差一天,我们先拿了反而是块烫手的山芋,与其那样,宁可不去,反正曾卫国没有了我们,是绝不敢进隆昌的。”
我明白了元梅的意思,要么全身而退,要么干脆不进去,总而言之,东西绝不能落在曾卫国的手上,我问她:“你的意思是?”
:“不走了,既然今晚没有暗哨,我们明天一早再进秋城,一定要弄清这所谓的中央,到底是何方神圣,若是骗子还好,若真是曾卫国他们,咱们只能再做打算。”
听完这话,我和二爷不由的一愣,却又没有反驳的理由,说实话,我们这次把小武哥一伙戏耍的够呛,这梁子算是彻底解下了,倘若再被发现,虽不说是插翅难飞吧,肯定也免不了一场恶战,仅想到这一点就头疼不已。
可是元梅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叹了口气说:“还按照中午的顺序,你俩先睡,每班两个时辰,等天稍一放亮,我们就直奔秋城。”
二爷这会不干了,发话说:“让干啥都行,能先给口吃的不?”
元梅从身后卸下那个布包,打开之后,里面一个个全是油纸包,剥开油纸,竟然是酱牛肉和一只三黄鸡,还有一葫芦米酒和几个糯米饭团,二爷看见这些,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眼泪都下来了,左手扯下鸡腿,右手捏了块牛肉,左右开工的大快朵颐起来,那吃相犹如饕餮现世一般,看的我都直咽口水,也上去撕了鸡脖子,边喝着酒边慢慢品着。
这米酒后劲极大,入口绵甜,可一会就头晕目眩,飘飘然了,想到晚上还要值第一班岗,没敢多喝,小啄了几口,吃完鸡脖子,看着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