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半天,无奈对方手电光太强,而且一直对着眼睛照,其中一个不耐烦了,高声喊道:“我们是川北张家,张天雷的人,你们他妈哪的?”
对方一听这话,把手电慢慢放了下来,他俩借机看清了对方,喊话的年轻人目瞪口呆,愣在当场,另一个稍微上点年岁的,双腿抖如筛糠一般,颤颤巍巍的跪下来,磕头犹如鸡吃米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哎呀,冤有头债有主啊,各位洋大老爷,放了俺们俩吧,这人真不是俺们杀的啊。”
洋大老爷?难不成对方是德国人?果然一个穿着制服的德国人走上前来,我一看,正是上午来营地的德国军官,他慢悠悠的走到麻袋边,蹲下身用手绢垫着,捏开麻袋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转身往回走,当整个人快要隐入黑暗中的时候,白色的手绢在空中优雅的挥舞了一下,瞬间枪声大作,对面的两人如同被惊马撞了一般,被毛瑟7.9毫米的巨大威力打的蹦了起来,霎时间变成了血筛子。
接着上前几名德国士兵,把麻袋里的死尸倒出来,居然是个德国人,我心说张天雷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杀德国人,怪不得让人拖到这么远的地方埋了,不过这德国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两个德国兵抬起尸体,把他放在马背上,这时我才看清,原来不止德国军官在,那个戴眼镜的大胡子也在队伍里,两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然后带着尸体催马而去。
我俩等到马蹄声渐渐听不见了之后,翻身上马,继续往营地方向走,到了营地,门口的守卫正一脸紧张的端着枪,伸着脖子往刚才开枪的方向张望,见我俩回来,赶紧问:“二位爷,刚才那边的枪是您两位放的?”
我懒的跟他解释,摇摇头说:“放心吧,没事了。”
吃过晚饭,两人早早回到帐篷躺在床上,我问一刀平:“段大哥,你说张天雷怎么敢杀德国人?这是结的多大仇?他这活是不打算干了?”
一刀平伸手要了支烟,一言不发的默默抽着,最后把烟头一扔说:“张天雷如果明天还给德国人干活,咱们明天晚上还能不能在这睡就很难说了。”
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有心再问,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我撇撇嘴,只好作罢。
闭上眼脑子中总是萦绕着德国人的尸体,想到他被搭上马背,我噌了一下坐起身,对了,他就是昨天晚上孙元虎绑回来的那个人,没错,他的衣服和身材我都有印象,他怎么会死在张天雷的手上?德国人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杀掉胡疯狗?
有心叫起一刀平再问一问,他那边已经响起了不知是真是假的呼噜声,我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起的很晚,出帐篷已是日上三竿,中午元寿亲自带队去工地送饭,看样子张天雷还在给德国人干活,等我吃完饭,元寿自己先回来了,只见他满脸通红,打马直奔大帐,还没等马停稳,翻身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大帐,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其余送饭的人马才回来。
与此同时,孙元虎被和占先也被叫进了帐篷,不一会孙元虎出来了,叫了孙元龙到近前,两人耳语一番,带上自己人,赶了两辆大车走了。
他们刚走,占先也从帐篷中出来,和孙元虎哥俩一样,也是点了自己人,赶了两辆大车走了。
一直到了送晚饭的时间,元寿急匆匆过来通知我和一刀平准备一下,说一会要和李如海一起去办点事情,具体什么事他没说,只是不停的催促着要快。
一刀平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身走了,我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带好随身的东西,来到马厩,李如海、元寿兄妹和一刀平已经在马上等着了,几个人飞奔出了营地,朝山顶上工地方向跑,崎岖的山路盘旋而上,到了月上枝头的时候,李如海吩咐任何人不得点灯照明,只好借着月色,慢慢走到了半山腰,往下看,正好能看见我们的营地,火光点点,人声沸腾。
李如海突然翻身下马,走到山崖边,盯着下面的营地看,我们也跟着下马,我走到他旁边,不明缘由的也往下看,哪成想这一看,居然看到了月上中天,我问元寿:“这是看什么呢?”
他神神秘秘的摇摇头,我问元梅,她也是一脸茫然,我又不愿直接去问李如海,只好不停的蹲下起来的折腾早已发麻的腿。
一直等到营地里渐渐陷入沉静,我突然发现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好像有人,而且貌似还不少,起初我以为看花了眼,扭头看见元寿那一脸紧张的神情,我才肯定营地外确实有人。
这队人隐藏在黑暗中,呈月牙形包围了营地的正门,慢慢前推进,眼看距离大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守夜的岗哨明显也发现了异常,端枪朝黑暗中瞄准,与此同时黑暗中发出几声枪响,岗哨当场被击毙,紧接着队伍从黑暗中迅速跑出来,我一看,顿觉后背一寒,是德国人!
只见德军边跑边朝营地一下甩出了十几颗手榴弹,瞬间营地里爆炸声响成一片,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穿裤子,拿着枪就跑了出来,紧接着德军点燃了燃烧瓶,十几个燃烧瓶犹如流星一般砸向营地,顿时营地里一片火海,很多人身上着了火,疼的四处乱跑,引燃了其他的帐篷,火越烧越大,借着火光,德军为首的军官喊了一句什么,所有的士兵立刻持枪,分散围在了营地外围,拿